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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又该让他跪祠堂,受军棍了。
如果父兄能够平安回来,他甘愿跪一辈子祠堂,受成千上万次军棍。
严克心中正这样想,抬头递给李凌冰一个微笑,接过她亲手烹的茶,呷一口——呀,茶叶放多了,忒苦了,他默默喝完茶汤,把空盏递过去。
李凌冰问?:“还要吗?”
严克回答:“可以。”
李凌冰挽袖又去舀茶汤。
严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余光瞥到薛平从帐外进来,叹了口气?,问?薛平:“人来了?”
薛平双手伸进袖子,道:“是,孙小侯爷就在帐外。”
李凌冰看一眼严克,“我?累了,去躺一会儿?。”
严克笑道:“你在这睡吧,我?们谈我?们的,你听着,就当听故事哄你睡了。”
李凌冰嘴上“切”
一声?,心里却?暖暖的,“那我?还是给君侯和孙小侯爷煮茶吧。”
薛平去掀帘子。
孙覃站在帐外,眸子朝帐内一打,快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从前?见过的那个年轻人。
孙覃怀中抱着障刀时隐的刀鞘,从刀鞘里抽出一把折扇,打在年轻人肩膀上。
年轻人摊开一只手,孙覃快速在他手心写字。
严克心里觉得孙覃这人脑子绝对有病——已入秋,北地秋风紧,寒气?重,眼看就要降下?第?一场雪,这人打什么折扇!
不是有病是什么!
孙覃比画一阵。
年轻人跨出来,朗声?道:“我?家?公子说,严四,还没?死呐?”
严克道:“没?等?到孙小侯爷,不敢死呐。
先把天地给翻个面,免得孙小侯爷在关外的天上飞久了,忘了关内的路怎么走。”
孙覃又在年轻人手心写字。
“严四,我?的刀呐?”
严克回答:“赏人了。”
孙覃快书,“我?知道在一个少年手里。
把那少年叫来。”
知道孙覃要来,李凌冰故意支走谢忱,免得孙覃看到刀勾起旧恨,又坏大事。
李凌冰丢了茶勺,站起来,盯着孙覃,“孙小侯爷,我?想知道,你在关外拜不拜鞑靼人的主子?还是身在鬼窟久了,忘了自己是个人,见到中州的公主也不知拜?”
孙覃又写,问?:“是拜严二少夫人,还是拜公主殿下??”
李凌冰语塞。
这个小人长进了,真是会踩人痛点。
对于?这事,严克一点就着,看高?晴每次称她为“二少夫人”
,严克的脸色就瞬间黑得似炭,恨不得用眼刀戳死高?晴。
但偏偏高?雪霁从嘴硬到脚,就是死不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