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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忙音响了几声,接通后并没有人说话。
男人道:“臣哥,周垣开车走了,但我瞧着他……瞧着他不慌不忙的,不太像去救人。”
周舜臣那边的声音阴森且沉,“不管他去哪,给我盯紧了。”
他话落便挂断电话。
桑塔纳司机又踩了下油门,与周垣的车拉进些距离。
周垣一路驱车抵达一家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他将车停好后,就直接下车去了地下停车场的洗手间。
桑塔纳司机与周垣的车隔着四五个车位停下,但他没下车,也没熄火,只是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洗手间的出口。
周垣进入洗手间后,里面已经等了一个男人,正是昨天夜里联系的阿江。
几年不见,阿江跟当年的变化并不大,只是眼角眉梢染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他看到周垣后立刻尊了声:“垣哥。”
周垣嗯,然后将外套脱下来递给了阿江,“你的外套给我。”
阿江应着,也连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周垣。
他们俩的身形差不多,又加之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不仔细看根本就认不清。
阿江一边穿外套,一边问周垣,“哥,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周垣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阿江,“逛街会吗?带着后面的人,在e市遛两圈。”
阿江侧着身朝洗手间的门口瞥了眼,“哥你放心,我保证让他把e市遛全了。”
他说着,又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周垣,“哥,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周垣嗯。
阿江紧接着离开了洗手间。
他直接找到周垣的车,非常快速上车,然后启动,驶离。
坐在桑塔纳驾驶室的男人并未多心,他见周垣的车离开,便紧跟着也踩油门离开。
这之后的五六分钟,周垣才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在停车场找到阿江的车,然后从另一个方向驱车驶向了公路。
他一路沿省道驱车前往南郊,那里是e市最荒的地方,那里有山,不算高,但早前山上埋了很多人,基本上算是个坟场。
很多开发商找风水大师看过风水,说那里风水不行,但有一个开发商不信邪,就偏要在那里盖厂房。
后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邪门,那个开发商把地包了建厂之后,他们全家就在一次旅游中出车祸死了,一家四口,无一存活。
也就是从那之后,南郊那块地就算是彻底废了。
周垣驱车从土路驶入荒岭,四周断壁残垣,朔风呼啸,微弱的阳光被连绵陡峭的峰岩掩埋,投洒下来,寡淡幽暗。
山体上到处都长满了野草,即便是在严冬,它们也顽强摇曳,仿佛不腐不亡。
周垣隔着车窗玻璃望向远处,有两栋相隔数十米的废旧工厂凸凸地立在地面,萧条而衰败。
他没有冒然将车驶近,而是远远地兜着圈子。
他跑了好一阵,总算瞅见一段有利地形,那里生长的植物,就像秃鹫脖子上的羽毛,稀稀拉拉矮小且短,地势高,又有大石,十分隐蔽。
周垣将车停靠,以大石和植被遮掩,然后透过车窗玻璃眺望着那两栋废旧工厂。
他在来之前已经准备了望远镜,此时从这个角度用望远镜看出去,对面工厂内的情况基本上能看的一清二楚。
那边出奇得安静,周垣只看到在窗户口的右侧边有半个男人的脑袋,是侧脸,年纪在四十五六,看轮廓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周垣微微眯了眼,又用望远镜看向别处,却没有发现李婉平的踪迹,而且,除了刚才那个男人之外,也没再发现别人。
周垣在心里思考着,然后几分钟的时间,他重新发动车子,直接驶向了那栋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