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1页）

烛光果然缓缓上移，照亮了来人的面孔。

披散的长发下，是一张没有五官的惨白面孔，可奇特的是，曹仲分明感到那张脸在笑，充满嘲意的、阴毒的冷笑。

&ldo;无……面……傀……儡……&rdo;曹仲倒吸了一□冷气。

&ldo;桀桀……桀桀桀……&rdo;无面傀儡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疯狂尖笑。

它大笑着，笑得双肩颤抖，笑得身体抽搐，笑得声音沙哑，笑得呼吸停止，积聚多年的仇恨像漏中的细沙，随着这笑声不断地发泄出来，最后甚至把灵魂也倒空了，以至于笑声最终变成了一声声若有若无的低低抽噎。

那是怎样的一种笑声，那又是怎样的一种仇恨!

&ldo;你……你究竟是谁?&rdo;面对如此疯狂的可怕笑声，曹仲心志再坚，声音也不禁出现了一丝颤抖。

&ldo;我是谁?桀桀，我是谁?&rdo;无面愧儡仰首大笑，一边大声呼喊，&ldo;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rdo;

整个大殿都回荡着&ldo;我是谁&rdo;三个字，余音久久不绝。

曹仲脸色顿时大变：&ldo;是你……竟然是你?!&rdo;

笑声猝止。

&ldo;不错，你认出我了。

&rdo;无面傀儡轻笑着，欢畅而疏狂，&ldo;那又怎样?那又如何?曹鼎坤啊曹鼎坤，你不是想平步青云么?你不是想一飞冲天么?怎么就这么变成了孤家寡人，困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了?你那无孔不入的诡计呢?你那笑里藏刀的阴险呢?你那道貌岸然的虚伪呢?你那豺狼成性的野心呢?你这个样子，应该如何形容呢?虎落平阳?不不不，你不是虎，你r是一匹豺狼，一匹会反噬主人的野狗!对了，你就是一条狗!一条丧家之犬!啧啧啧啧，堂堂的傀儡门掌门，居然变成了一条狗了。

可怜啊，可悲啊，可叹啊……&rdo;

&ldo;你给我闭嘴!&rdo;曹仲怒吼道。

&ldo;嘘‐‐&rdo;无面傀儡比了一下食指，&ldo;安静，安静一点儿。

不要吵醒了先辈们的亡灵。

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么?今夜的千丝堂中，这些古老的傀儡正在蠢蠢欲动……&rdo;

&ldo;你到底想怎样?&rdo;

&ldo;我想怎样……&rdo;无面傀儡歪着头，似乎在认真地思考，&ldo;是了，我想用香火灼烧你的眼睛，将水银灌入你的耳朵，用铁刷子一条条撕下你的皮肉‐‐我想杀了你，我好想杀了你!想得睡不着觉，想得浑身发痒!是啊，一想起这个，我就浑身发痒，一直痒到了骨髓里。

你知道那种滋味吗?那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让你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下来……&rdo;然后，它又摇了摇头，&ldo;可是不行啊，你还不能死。

你一死，那个云寄桑就会产生怀疑，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就会变得徒劳无功。

所以你要活着，像一个白痴一样流着口水，吮着手指，屎尿失禁地活在我的面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