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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所谓的‘东洋异兽’,”
傅云书道:“这是一个可怜的小孩子。”
“啊?!”
几位大夫既惊且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多言。
傅云书道:“此番将几位请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孩子,还能不能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
几人对此种情况别说医治,都是听都未曾听说,一时犹疑。
只有邵大夫对诸多疑难杂症都颇有研究,思索片刻便大步上前,蹲下身,捏住小孩儿的一只手按了会儿脉,道:“脉相虽虚,倒也平稳,性命应无大碍。”
捡起寇落苼刚才扯下又扔在地上的皮毛看了看,又凑到鼻前嗅了嗅,又看了看小孩儿被扯下毛后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块脸皮,啧啧摇头叹息道:“作孽啊,竟将好好的一个娃儿折磨成这样。”
另几位大夫听他这样讲,也按捺不住走上前来,将这小孩儿团团围了起来。
有位大夫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道:“这羊毛应当未覆在这小娃娃身上很久的时间,人皮与羊皮还未黏连牢固,不然不会轻易被扯下,若将羊毛揭去,再敷药疗养,兴许能复原。”
傅云书有些欣喜,“当真?”
寇落苼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才让你把大夫们请来,只是……”
他顿住,又对几个大夫们朗声道:“这孩子几乎全身都被羊皮所覆盖,若全部揭下,露出原先受损皮肤,会否伤及他的本体?”
邵大夫颔首,道:“寇先生所言有理,这孩子被人用针刺遍全身,若贸然揭下,受损皮肤无法抵御侵袭,反倒会另生祸端。”
另有一位大夫道:“这孩子被救下得早,实属三生有幸,若再拖延,待人皮与羊皮完全长好,只怕再也无法恢复成常人模样。”
此题两难,众人一时沉默。
躺在门板上昏迷许久的孩子忽然动了动,嘴唇张合,发出了一点细若蚊呐的声音。
傅云书立即蹲下身去,耳朵凑到他嘴边,另一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道:“别怕,你已经安全了,不要怕,有什么话尽管对我说。”
那孩子以极细极轻的声音,弱弱地道:“我……不要……这皮……”
傅云书眼眸一颤,愣在原地。
寇落苼忙问:“怎么了?他说了什么?”
傅云书低头去看,这孩子却又紧闭双眼,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沉吟片刻,他道:“他说他不想要这副羊皮。”
说完,他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们该尊重他自己的意愿,几位大夫,请为他疗伤吧。”
此生怕也只能遇到一次这种病人,几个大夫纷纷摩拳擦掌,讨了若干器械敷料药材后,便将寇落苼傅云书两个闲杂人等赶出了屋子。
两人于是坐在屋檐下,一边等,一边看月亮。
时辰已不早,傅云书坐着坐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