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1页)
但你叫我不要颓唐,我就不颓唐了。
第[273]封陌生
----------
宋儿:
今夜住在陌生的所在(39),这里并不预备久住,因为他们并没有空屋,做事不方便,否则环境倒是很好,因为居停是同事又是前辈同学,人也很好;有了相当的房子就搬走,大概少则住个把星期,多则住个把月。
抄了一千字的《威尼斯商人》,可也费了两个钟头。
没有话说,睡了,待你好。
也也廿日夜
第[274]封捉鬼
----------
好人:
昨夜二房东家里(我有没有告诉过,我已搬进了新居?)请仙人捉鬼,因为他家的女人害着重病,这位老爷附身的职业仙人装着比梅兰芳黎明晖还难听的声音,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声,一种不像样的falsetto(40),说的话我听不出,总之是带着不成熟的戏台腔调,喷着水,嘴里&ldo;呋!呋!&rdo;地把鬼赶出来,砰砰硼硼放鞭爆,大家在楼上楼下奔上奔落,这么闹了一下子。
这条弄堂里迷信空气特别浓厚,因为有一家&ldo;西方莲花佛会&rdo;。
我说鲁迅的死,还不及阮玲玉的死更有意义。
因为就作品的影响而论,纵的方面固然若干年后没有人再会记得阮玲玉,但鲁迅的著作,是不是能永久成为中国文学里不朽的classic,也还是一个疑问,他的杂文固然绝少保留的价值(在&ldo;现今&rdo;也许还有用),以薄薄的两本《呐喊》和《彷徨》来说,其价值也不过是新文学草创时期的两块纪程碑;《阿q正传》(在《呐喊》中不是最出色的一篇)虽然搔着了中国人的痛处,但其性质只是一篇satire(41),如认为小说是太草率了。
至于横的方面,鲁迅的读者就不及阮玲玉的观众之广入社会各阶层,对于一般大众的生活思想,阮玲玉的影响无疑要比鲁迅的影响大得多。
我不要上帝宠爱,我宁愿你宠爱我。
近来常常扯国旗,一忽儿胡主席国葬,一忽儿蒋院长做寿,一忽儿黄先烈纪念,一忽儿段执政去世,街上的国旗比往年热闹,见者以为是民气奋兴的表示,其实是国旗制销局摆卖的结果。
其妙五日
第[275]封缘分
----------
清如:
真的我忘了问你,为着多说闲话的缘故,你生的那东西完全消退了没有?
居然还有人约我游虞山去,即使有这兴致,你想我会不会去?除非去跳崖(那倒是一个理想,不让什么人知道,也不让你知道,等你回到家乡的时候,你想不到我的幽魂就在离你咫尺之间),否则倘你不在常熟,我怎么也不会到那里去的,虽然即使你在家,我还会不会再来也成为问题,即使我愿意来,你敢不敢劳驾我当然更成为问题。
总之我和虞山的缘分,正像和你的一样悭,将来也只有在梦想中再作寂寞之孤游而已。
肯不肯仍旧称我为朋友?你的冷酷的语调给了我太凄惨的恶梦,我宁愿你咒我吐血。
虽然蒙你说过你爱朱朱的话,我是不愿把你一时激动的话当作真实的,只要你不怕我,像怕一切人一样,我就满足了。
嫌不嫌我絮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