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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摆了摆手,面上?看不出什?么依旧挂着温润的笑:“萧卿自去忙,孤无事的。”
哭诉夜阑人静,皇觉寺数百石阶白日里觉得不长,如今头顶几点星子,唯有风吹拂草声,白衣郎君打横抱着人,一步一步走下去。
山脚下的日晷好像止住了,每走一步都这般漫长。
掌下娇躯还在微颤,隐约在大氅下头闻女子低低啜泣声,细细的,断断续续的,仿若受了极大惊吓,竟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心尖上麻麻的,白如玉的大掌紧紧环着人,丰神俊朗的面上布满阴霾,漆眸低头一瞬却又有未察觉的温柔。
刘槐州他该死,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平素里说句重话都要掂量掂量的玉人,刘槐州这是没将他萧衍放在眼里。
饶是静心忍性,遇事宠辱不惊的萧二公子面对南栖亦忍不住动情动性,为?着她或娇或嗔或喜或悲而牵动思绪。
一双长腿稳稳地落在石阶上,走得又稳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脚下。
掀开马车帷帘,将怀中的姑娘放在软塌上。
石青色大氅垂落,露出那?张泪水盈盈的娇靥,白皙的面颊一侧又红又肿,高高隆起。
马车侧壁点着灯,适才在山上借着月光看不真切,如今在灯火照耀下伤势显得愈发严重。
南栖被放于榻上,两手环着双膝,蝤蛴低垂,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
泪水顺着泅红的眼尾蜿蜒而下,如落在他心头。
松开帷帘,郎君也入了车室。
宽阔的马车软塌矮几一应俱全,就是再上来五六人也容得下。
若换了往常,那?双潋滟桃花眸定?是泛着灵动的光四处瞧着,白嫩嫩的柔夷定?会好奇得四下摸索,哪会同此刻般漂亮的眸子黯淡无光,娇躯不住发颤。
愈发觉得那?人该死。
萧衍坐于她身?旁,大掌将人从膝窝处捞起,呈跨坐状坐于他膝上。
大掌绕过肩轻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放低,微哑之音温柔而缱绻。
“南栖,叶南栖,你抬起头来看我。”
耳畔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尚被魇着的人,她的名字被人念着,不同于之前?唤她名字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这低声轻唤如此悦耳。
眼前?发黑迷茫渐渐被清流拨散,南栖盈满泪花的桃花眸眨了眨,泪珠从纤长睫羽上滚落,一滴一滴滚烫落在白如玉的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