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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直起身子,退开一步。
婴儿看着唯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离开,感受不到难过的小心脏却蹦跶蹦跶的跳了两下,异样的感觉加上已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让他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但是在一旁病床上的女人和坐在旁边的男人依旧熟视无睹。
卡鲁耶格手忙脚乱,甚至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愤怒。
不知道是这份心情还是别的什么,让他竟然有一瞬间触碰到了桌子上的杯子。
‘啪啦-’一声,尖锐的碎裂声响彻病房。
坐在一旁的男人女人吓得一个激灵,眼神惊恐的在病房里环视了一下。
似乎现在才注意到了哭泣的孩子,女人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指挥着男人去泡奶粉。
嘟哝着,她才不要母乳喂养,那样太容易让身材走形了。
男人面上划过嫌弃,但是却又似乎实在受不了孩子的哭泣声,便去拿了旁边奶瓶,挖了一勺奶粉拿了水倒进去随意的晃了晃,就把结着奶块的滚烫的奶瓶塞到了孩子的嘴巴里。
被烫到的孩子哭声更加撕心裂肺,小巧的嘴巴舌头都被烫的通红。
男人烦躁的低咒了一声随后又去灌了一点凉水掺和了一下,这次倒是确认了不烫了之后,才再次把奶瓶塞进了孩子的嘴巴里。
许是饿坏了,也顾不得刺痛的嘴巴,孩子两只小手紧紧抱住奶瓶,大口大口的吸吮着,眼泪还在不要钱的往外涌。
卡鲁耶格急的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去照顾这个应该被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孩子。
自责、愤怒、酸楚。
从未有过的心情充斥着心脏和大脑,难过到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消散。
那时候的入间,该有多痛多难过。
我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卡鲁耶格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这大概是入间留给他的惩罚,惩罚他的迟钝,他的无知,他的自私和残忍。
他像个幽灵一样飘荡在入间身边,入间总能时不时地看到他,但是随着年岁渐长,看到的次数好像也在随之减少。
小时候的入间,很少得到照顾,勉勉强强的长大。
甚至他的名字都是随意选取了地名上了户口作罢。
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不,或许不是不好,而是那对父母太不靠谱,所以在入间还只能啼哭的时候,奶粉就已经变成了奢侈的物品。
有时候甚至只能得到满满一瓶的白开水。
但是似乎是因为身体里的灵魂的原因,所以他的命总是硬的不行,无论怎样都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来。
卡鲁耶格就这样,守在入间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
受伤好像也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他也从一开始的疯狂怒吼谩骂到了现在的麻木,可心脏却在看到那个孩子身上的伤痕时,都普通被碾碎了一样,疼的让他几乎要死过去。
直到入间四岁左右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他的父母就心大的把他自己放到了家里,出门游玩去了。
入间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冲着并无一点担心留恋的父母道别,然后慢慢关上了对他来说稍显巨大厚重的铁门。
家里只剩下了米面和一些面条,可以活着。
入间很满足,每天换着花样的站在板凳上笨拙的用面做出不同形状的东西,然后勉强做熟。
哪怕最后的成果难以下咽,可他依旧笑眯眯的。
只有他每天都会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看着下了幼儿园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戏耍的样子时,才会慢慢收敛起笑容,眸子里也总是会忍不住显出些许的羡慕和委屈。
可很快的他又会伸着小手,安抚的拍拍自己的脑袋,然后再顺顺胸口,喃喃自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我是男子汉,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是个好孩子,我不能给爸爸妈妈添麻烦,我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我是好孩子,我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