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页)
热泪滚落下来,梁堂语几乎叫他烫伤,心被人揪住,疼得没办法呼吸,他想给人一个拥抱,但隔着门什么都做不到,即便不隔着门,那浑身伤痕累累他也抱不了,哽咽说:“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
魏浅予泪眼朦胧抬起头,滴泪滚落,他看见梁堂语眼眶通红无奈地笑,从门缝伸过手艰难给他把泪擦了。
“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想爱,只是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你是沈聆染,是沈朱砂,聆染堂全国三十一家分店,几千人的生计系你一人身上。
你有变革没做完,文森特先生在等你的后续合作,你的一手朱砂水飞还没有被世界看见,你不能为了这些事情折在这里。
如果我们在一起,要叫聆染堂再不能重回巅峰,要叫几千员工下岗,这值得吗?”
梁堂语出了口气,眼眶通红,多么讽刺啊,他曾经最厌恶压在沈聆染身上的这份责任,此刻亲手把人推过去,把这一切压在他肩上,逼他认下。
“不,不……师兄,不要……”
沈聆染哭出声来,门上铜环碰撞晃荡,“我不要这些。”
梁堂语说:“你爸因为咱俩的事儿气病了,老人年纪大,经不起折腾。
我小时候父母就不在了,更能理解何谓“子欲养而亲不待”
,你不能因为赌气铸成大错,将来痛苦后悔。”
沈聆染跪在地上,头抵门框一个劲儿摇头,他少年老成,一贯比别人思多想多。
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听,就想这样任性这么一回,他喜欢一个人,这辈子想跟他在一起,仅此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死生契阔而是别无选择,他身上担着的责任和牵绊,让这件事无论回溯多少次都没有久闻满城花开沈聆染将自己关在祠堂两天,这期间棉被围了,暖炉守着,沈家大小进进出出,劝的嘴上生疮也无用。
他水米不进,喉咙腹腔挤不出一个字。
段文秀给他清理伤口擦药,贴身衣服被血痂凝伤口上,往下揭又带出血,沈聆染连声闷吭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醒着”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像他这般举世无双的人儿一朝心智尽丧也未尝不可。
沈启明软话好话说尽,陪他在祠堂同吃同睡,到第三天早晨,太阳升起顺着窗棂照进。
沈聆染蠕动开裂的唇,迟缓扯开身上棉被,摇晃站起身。
在他身旁睡觉的沈启明被惊醒,一骨碌站起来扶他胳膊,沈聆染说:“不用。”
他的嗓子哑了,音色沙沙,面色雪白,周围一圈眼睫乌黑,双眼皮叠成好几层。
“我要吃饭。”
他说:“鸡肉粥,煮烂。
我要洗澡,叫刘婶给我铺好床,我要睡觉。”
老天祖宗,这么多天他终于肯开口,沈启明笑在脸上,忙不迭跑去照做,出屋后又恍地折回头,小人之心的揣测这是沈聆染支开他的借口。
“我不会跑。”
沈聆染冰冰冷冷地说:“我要是想走,你们谁都留不住。”
路在眼前,脚在自己身上,他要真有那样狠的心,三天前就追他师兄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