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啊?”
“先别管他。”
顾潇然道,“狗啃骨头都知道把最硬的留在后面,往最老的狐狸身上扑,除了一嘴毛什么也啃不到。”
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地面与天际的雪雾中隐约现出一个轮廓,顾潇然手掌一翻,几根手指粗的银针从她手里坠落高空,劲射入地面,分四方拢住黑蒙蒙的遗迹,呼啸的风雪骤然止歇,在银针笼罩的边界四散回流。
被北风犁出的凤尾一样的尘雾落回地面,砸起轻薄的雪尘。
顾潇然落地收剑,吸了一口北原寒冷的空气,往建筑群深处走去。
第9章
系统:“嗝”
魔修是从来没有什么安土重迁的概念的,仓促逃离或一窝反目后撂下家就走,满地屋子挖的活像开春的地鼠。
陇垣就曾是代以秋当魔头时的老巢,背靠一座伶仃的灵脉,鼎盛时也是如日中天,魑魅魍魉多如过江之鲫。
代以秋死时先是被众仙门犁过一遍,再被魔修们一把火烧成了地基,早已面目全非,连个鬼影也见不着,焦黑的残骸朝天支着,一座鬼城立于茫茫雪原之上,倒也怪瘆人。
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细响,越过一排排千奇百怪的建筑,最后是一座大殿悬于雪山的——不能说山腰,应该算山膝盖上,塌的只剩一半不到,从残垣也能看出原先的规模不小,反正是比十方那座淳朴的掌门殿气派。
顾潇然爬到大殿前,在白茫茫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拔剑一扫,剑风咆哮着扫开一丈积雪,露出一具白花花的尸骨。
骨架下半截冻死在冰雪里,只剩头颅和几截胸肋,一只手臂被斩断半截,仍顺着眼洞凝视的方向朝天举起,指向虚无的天穹,仿佛还想握住生前死不瞑目的执念。
系统:“嗝”
骨架左边的胸椎骨断了一多半,当初谢尉尘的剑就是从这干脆利落地扎进去,把她安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灵台全搅成了渣。
当时代以秋已经接近走火入魔,其它本命剑全被她紊乱的真元当场绞碎,只有斩鲸被完整带走。
顾潇然默然站了一会,走上前两指轻轻贴上白骨额头:“死透了。
这要是也能诈尸,我估计要去我师父的坟头找他老人家谈谈。”
系统:“11110000——”
顾潇然:“什么动静?”
系统:“在大喘气哦亲亲”
“……”
顾潇然起身拍拍衣摆上的雪,绕过白骨往残余的大殿内走去,“你到底是男是女?我先说好,男女授受不亲,你性别不对就趁早滚蛋。”
陇垣主殿内分外昏暗,一踏进焦黑的门槛,丝丝缕缕的寒气就蚕丝般缠上身体,从每一线衣衫的接口往骨缝里钻。
潮湿的腥气闷住人的口鼻,进来不一会就感觉衣服似乎湿了,软重的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