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1页)
我说:&ldo;现在你们的用场太大了,就是遣散了我,也得把你们几个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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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非但毫无喜色,俱都陪了些虚惊。
我便告诉他们,这个驿站已经归我们几个所有了,我们干脆开他个客栈,迎来送往,不消一年半载,就能赚下些不伤阴德的银子,吃自己烧的饭,穿自己缝的衣。
我说得这么热闹,他们还是不明就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只得将我如何骗兵部说这里是个不祥之地、凋敝之所,兵部又如何弃之不用的经过,一一说给他们听。
他们这才欣然信了,不觉喜上眉梢,直说天上掉下个大元宝,救了一干人。
三娘即刻铺排出一桌子酒菜,亲自下厨,满满一席,竟如设祭一般的排场,嚷嚷着要犒劳我。
只是李耳担心:&ldo;如今,火车都通了,一日就能跑出几百里地去,谁还肯住店?&rdo;我说:&ldo;你好糊涂,我们靠这漕运码头,熙熙攘攘,还愁没买卖做吗?&rdo;这么一点化他,他也梦醒了似的,连声称是。
三娘又把景儿和祝氏招来,荟萃一堂。
夜里突然墨云四合,噼里啪啦落下大雨来,还夹着雷裹着电,众人哪管它三七二十一,只顾喝个痛快高兴。
当下,借着酒劲儿,大家又都领了差使。
张目依然管厩房车马,三娘照旧看顾着厨下,李耳署理账目,王品待客,余下的六七个人也还是做他们的老本行。
驿馆跟客栈原本就是相通的行当,都是轻车熟路,做起来也花不了太大的气力。
我喝到九成醉的时候,嘴巴就没把门儿的了。
&ldo;我们其实都不是称职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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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住了筷,眼珠瞪得溜圆。
祝氏要是不掐我一把,我还警醒不了,可能还会说下去。
其实,我要说的是,当细作,起码要有两个本事:第一要有一副假慈悲的面貌,叫人一眼看不透;第二要有一种刽子手的心肠,杀人须不眨眼。
我们几个确实不济,不济就不济在太讲义气,待久了,渐生和睦,开始多了些儿女情长的意思。
王品说他还缺一个小厮,随时使唤。
我说:&ldo;这个好办,我正好有合适的人头,机灵过人。
&rdo;王品问是哪一个,我跟他说:&ldo;就是茶楼叫伴儿的那个小子。
&rdo;看王品的神情,似乎还不大放心,我拈住八字胡,明告他:&ldo;伴儿是我安插在茶楼的眼线,甭看他整天张头探脑跟个猴子似的,很管用。
&rdo;王品这才不说什么了,垂着手应了一声:&ldo;就是他吧。
&rdo;伴儿确实没少给我建功立业。
他每日里虽然都是立在茶楼的二道门里边,随时听候招呼,眼睛和耳朵却一刻都不闲着,书铺、香铺和花铺的那几位掌柜的许多行径,就是伴儿为我提供的。
我注意这老几位也不是一天半天了,静怡师父的死,我怀疑跟他们几个有直接的关系,特别是那个房二爷和蒲先生,因为黄老板那时候已失踪了。
几次我都差一点动手了结了他们俩,又怕伤了自己的同志,毕竟不知道他们俩的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