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1页)
&ldo;他只在印度待了五个星期。
但我想他在这儿找到了治疗方法,至少他正在那个治愈的过程中。
&rdo;大奇说着,看了我一眼。
&ldo;我们家里人向来不理解他,他是个……艺术家。
&rdo;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想要挑选一个更好的词语来描述。
&ldo;呵,可不是么!&rdo;胖子呵呵大笑着附和,转而又无奈地说了句,&ldo;操。
&rdo;
&ldo;你们或许可以跟我说说他这些年的生活。
你们就像是他最好的朋友。
&rdo;她说。
我们都有些面面相觑,甚至感到些许的羞愧和尴尬。
我们没有能够成为他最好的朋友,真可惜,或许连朋友都称不上。
可是谁会在乎呢,活着的人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些无可名状的安慰而已。
&ldo;他的房间里挂着一幅中国山水画,出自名画家之手,是他当时倾家荡产买来的。
他每天花很多时间对着那幅画沉思,我这样的粗人是不理解的,但谁都有自己治愈心病的方法不是么。
&rdo;胖子用磕磕绊绊的英文为难地说着。
说完以后一扭屁股从架子上拿下那瓶专门被保罗先生留着的茴香酒,又从冰箱里取出一桶冰块。
&ldo;这是他在这儿最爱的酒,反正还剩小半截,大家分了吧。
&rdo;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上一些,冰块碰到酒精时裂开的声音真是久违。
&ldo;他写过很多诗。
&rdo;大奇说。
&ldo;是啊。
他很爱写诗,在他去参军前,他在大学里念到文学硕士。
&rdo;他妹妹轻描淡写地带过一句,她大概以为我们真的对他也是那么了解。
我们又互相望了一眼,几乎要就此沉默下来。
然后大奇接上话题,继续说起他在杂志上发表过的那些评论文章。
趁他说话的间歇,我点了根烟,走神地望向窗外。
外面几近漆黑,只有两盏路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我才意识到今天对面电影院的霓虹灯没有亮。
然后我发现并不是灯没有亮,而是被整个拆掉了,连带着那块挂在那儿不知道多少年的招牌也被一并拆去,空剩下两面墙上过期的电影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