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结果就是:&ldo;帝深以为然,十一月乙未,幸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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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当然不是这样,或者不仅仅是这样。
坐落在黄河中游中原腹心地带的洛阳早就有王城之谓,西周时的首都是镐京(长安),东都就是洛阳,到东周时洛阳更成为王朝都城。
就像强行大规模移民其实并不是杨广的独创一样,实行两京制,也都是前有古人,后有来者。
东汉是长安、洛阳两京制,李唐王朝除了京师长安,在东都洛阳也有一套&ldo;东京宫&rdo;,大名鼎鼎的武则天不就是在洛阳坐朝、君临天下的吗?明朝后来也是北京、南京两京制,满清则是北京、盛京两京制,那为什么杨广营建东都就成了昏暴之举呢?好就好到如贤如圣,坏就坏到全身流脓,或者全好,或者全坏,就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这种绝对化的思维模式依然还有影响和市场,实在不能不说是祖宗留给我们的&ldo;负遗产&rdo;之一。
尽管本意也许真的只是要将杨广之&ldo;炀&rdo;强调到无以复加,以使后人有所警戒,但司马光毕竟不能也无法一手遮天。
杨广营建东都的诏令《隋书》全文有录,所以杨广营建东都的必然性与合理性,依然能在后世许多学者那里得到印证和阐释,也使得我们明白,即位之初的新皇亮相的第一个大动作里,究竟有着怎样不乏深远的含义。
营建东都,首先是出于政治与军事的需要。
由于京师在长安,作为国家军队的府兵大多集中在京畿关中一带,遇有内乱,&ldo;关河悬远,兵不赴急&rdo;,由长安调兵,往返费时,不利于迅速作出反应。
刚刚平定的杨谅之叛对刚刚即位的新皇的刺激实在是太深了,直到三年后的大业三年(607)杨广北巡河北时,依然对此念念不忘:&ldo;自蕃夷内附,未遑亲抚,山东经乱,须加存恤。
&rdo;地大物博的山东之地实在是关乎整个帝国的安危,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主观上想的也是王朝永固,但实际效果却是&ldo;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rdo;,奈何?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一心要当个好皇上的杨广才在营建东都的诏令中这样说道:
乾道变化,阴阳所以消息;沿创不同,生灵所以顺叙。
若使天意不变,施化何以成四时;人事不易,为政何以厘万姓。
《易》不云乎:&ldo;通其变,使民不倦。
&rdo;&ldo;变则通,通则久。
&rdo;&ldo;有德则可久,有功则可大。
&rdo;朕又闻之,安安而能迁,民用丕变。
是故姬邑两周,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汤后之业。
若不因人顺天,功业见乎变,爱人治国者可不谓欤!
大业天子在这里引经据典,表露的也是为皇施政者的拳拳之心,总不能因为他最后功败垂成死于非命,我们就闭起眼睛连这一点也不肯承认吧?因为是出于公心,向往的是天下长治久安,他又进一步具体阐释了自己要重建饱经战火摧残的洛阳的款款心曲:
然洛邑自古之都,王畿之内,天地之所合,阴阳之所和。
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陆通,贡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