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页)
是夜,软风休止,江雾凄冷,两岸山影魆魆,只一苇漂泊向北。
陆绰与应岑坐于舟尾,诗辞盛作酒,酒满江夜皱。
陆绰觉着几分寒意又仰头喝下一杯,问:&ldo;和尚不该斩断红尘么?为何还记挂爱人?&rdo;
应岑&ldo;啧啧&rdo;几声:&ldo;花气芬芳袭人都可诱出破禅的欲望,偶然望月得了思念旧人的心,不是很平常么?&rdo;
陆绰若有所思:&ldo;你为何会认得那和尚?&rdo;
&ldo;遇见你前我漂泊来去,有时去那寺庙拜拜,认识了个把僧人。
&rdo;
或许黑夜百无禁忌,陆绰爽朗笑出声来:&ldo;你还信这个?&rdo;
暗中辨不清应岑神色,只听他换了话题换了声音的调子成十足洒脱:&ldo;这样的夜泛舟江上,总觉得上下四方为枕,古往今来为衾,坐拥天地。
&rdo;又腻上陆绰:&ldo;还拥佳人,风姿绰约,举世无双。
&rdo;
陆绰总觉得应岑心情并不好。
可这想法没头没脑,他只好闷头喝酒。
应岑却是望着安栖山顶的月,自顾自说得越来越畅快:&ldo;我以前总想劫了月亮为伴,或把月刻明晃晃一枚印章,或做簪钗送姑娘。
&rdo;
&ldo;看上过哪个姑娘么?&rdo;陆绰声音朦胧像朦胧月光。
&ldo;当然有!
&rdo;应岑大抵是喝多了,胡言乱语,&ldo;排最前的自是嫦娥,也想让织女别等牛郎下个七月七跟了我凑合过得了,其实我烧了公主的文月阁是喜欢她故意欺负她,但我最想娶的还是哪次路过哪个村庄莲叶间采莲蓬的姑娘。
&rdo;
&ldo;嫦娥织女你梦中幽会去吧。
公主才多大,真是禽兽。
哪哪哪都说不清,还想娶人家姑娘。
&rdo;陆绰拍应岑脑袋,&ldo;一个都追不到手。
&rdo;
应岑不服气,嘴翘得挂油瓶:&ldo;哪哪哪我心里清楚,干嘛要告诉你。
&rdo;又颓然叹气:&ldo;不过也没用了。
&rdo;
陆绰被他叹得心肝颤,把他拉进怀里:&ldo;怎么没用了?&rdo;
&ldo;喜欢你。
&rdo;
夜稠得很,陆绰一时愣住,又闷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