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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史拿酒盅的手抵在额头上,脸藏在手下面。
他的手是不上岁数的,除了手背上几颗极淡的斑点。
二十年后它们才会有资格被称为老人斑。
"
真的,是为了你,晓鸥。
"
脸在手的阴影掩护下,撒谎也不窘,"
你,还有小小,我欠你们俩太多了。
"
"
那就别进赌场啦。
我们俩对你就这点小小的要求了。
你不进赌场,什么也不欠我和你老婆了。
"
"
早知道我就不跟你商量了。
其实你入不入伙我都能办得到。
"
老史喝了最后一口酒,嘴咧得像刀拉出的口子,一点嘴唇都没剩在外面。
假酒把他辣出一个鬼脸,好大工夫才恢复成老史。
一个黑心铁腕的老史诞生了,从椅子上站起来。
晓鸥给阿专打电话,让他开车送老史到他的古玩商朋友家去。
走到门口的老史在身后摆动巴掌,无言地"
拜拜"
,一面把两脚塞进鞋子。
晓鸥来不及挂电话就奔到门厅里,看着老史在她家前院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走出大门。
这夜大概是阴历的十五,或者十六,满月在十一点钟升上中天。
晓鸥持续的沉默让段凯文从心惊肉跳到逐渐平息。
他想梅晓鸥大概在听完他朋友合理化赖账的故事之后,放弃了向他追讨债务的初衷。
段凯文一开始就直觉到她的识大体,这件事证明她果然如此。
晓鸥在几个月之后的大年初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样子就像刚想起世上还有梅晓鸥这个人。
刺探他春节假期的行踪分成许多小截,一截一截地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