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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卡车已经全速前进了。
洪望楠冲着卡车喊了一声:“谢谢了,师傅!”
桑霞假装抱怨:“还谢他呢?两块五!
可以坐五次黄包车!
都说上海人欺生,今天领教!
只要不是上海人,他们都叫乡巴佬,我们从国外回来的人,他们也当外地人看,也叫我们乡巴佬!”
卡车很快便消失在小街的拐弯处,桑霞和洪望楠唠唠叨叨沿着小街走去,他们终于摆脱了危险。
洪望楠眉头紧锁:“老贺不知怎样了。”
桑霞沉默片刻,目光渐渐坚定起来:“他会坚持把车开回去的。”
洪望楠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老贺为了我,差点丢了命。
我想报答,都不知道他是谁。
心里过意不去。”
桑霞淡淡地说:“你只要知道我们是阿沐的朋友,就可以了。”
两人沉默地继续往前走。
桑霞看了洪望楠一眼,发现他正好扭过头来看自己。
法国梧桐浓密的枝叶使路灯忽而昏暗,忽而明亮。
相互吸引的男女之间那种特有的张力又出现了。
桑霞欲接过洪望楠手里的皮箱,洪望楠却把箱子换到另一只手上。
两人拐上霞飞路,前方的霓虹灯流光溢彩,那里是巴黎大剧院,剧院里传出悦耳的音乐,一片歌舞升平,让人不敢相信我们的主人公在前一刻经历的流血和出生入死。
许多黄包车和马车聚在舞厅门口等生意,红男绿女们余兴未尽地走出舞厅,坐上各种车辆。
一辆马车得得地跑过来,洪望楠朝他招了招手,车夫轻声吆喝着马匹,车停了下来。
洪望楠说:“我送你回家吧。”
桑霞轻声说:“不用了,你也该回去了。”
洪望楠稍微搀扶了一下桑霞,“这么晚了,没有正派女人单独回家的。
别忘了,这是上海,数不清有多少种类的女人。”
等她上了车,他从另一边上来,坐在她身边。
马车得得地上路了。
桑霞坐在马车上揶揄洪望楠:“你好有意思!
好像你不扶我,我就上不了车。”
洪望楠柔声说:“这是上海。
假如你这样打扮的女人上车没人扶,人家看上去就会觉得不舒服。”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是却并不觉得闷,沉默好像更能够集中精力去感受对方。
桑霞打破了沉默:“阿沐跟我谈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