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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毯子上一句句重复着不能毁了他,顾英从后面掐着他的脖颈,轻声开口:“若是我偏要毁了你呢,你又能怎样,我同你好言相劝,求着你让你留下来的时候,你拒绝我,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手段留下你了。”
沈容栖紧紧皱着眉,脚踝处骨头断裂的痛撕心裂肺。
脖颈被顾英掐着也很痛,沈容栖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枪肆意纵马了。
“顾英,我恨你。”
“那便恨我吧,恨我一辈子,待在我身边一辈子,我永远不会让你属于其他人的。”
伤心到极致是会吐的,沈容栖抚着胸口止不住的干呕,身体很难受,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尽是寒凉盛京城总尉府。
回来的当天晚上,顾英就找来瞎医给沈容栖接上了脚踝处的骨头。
送走瞎医,垂云拿着药方去熬药,整个屋子里只剩下沈容栖和顾英两人。
沈容栖躺在床上睡着了,顾英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了一下他固定起来的右腿,眼里都是血丝,昨夜沈容栖哭到昏厥过去之后,他抱着沈容栖一夜未睡,仿佛睡着了怀里的人就会跑了一样。
只有看在眼里抱在怀里才能安心。
“对不起,我又一次没控制住我自己,”
说完,顾英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不太够,又补了一巴掌。
沈容栖睡得不安生,眉头紧皱,陷入了梦魇之中。
沈容栖在梦里瞧见顾英一身黑袍提着长剑指着自己,口口声声要把他关起来哪里也不许去,一辈子囚在总尉府里,一辈子被他压住。
沈容栖吓坏了,后退一步的同时脚踝处一痛,跌坐在地上之后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眼看着顾英步步逼近,蹲下身用手抚着自己的侧脸,9眼里满是痴迷,沈容栖满脸泪水绝望开口:“我恨你,顾英,我恨你。”
床榻边的顾英听见这句话后猛的顿住,同时沈容栖也睁开了双眼,看见床边人的一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沈容栖是不想哭的,但是一想到十几岁的梦想毁于一旦,他就忍不住。
“顾英,你就是想毁了我,我爱什么你偏要毁掉什么,阿姊对我很重要,你将阿姊写给我的平安信藏起来,姜文洲是我好兄弟,你将他送给一个宦官做玩物,我想寻一生一世人,你却从头至尾都在欺骗我,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要我陪在你身边,我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一旦我男子的身份被揭穿,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好处,朝廷上的那些人肯定会拉你下水。”
“我不在乎。”
顾英蹲下身,牵着沈容栖的手放在嘴唇边吻了吻,表情偏执而虔诚。
“你说过你会站在我身后,永远陪着我的,只要有你在,我身后就有人,我就不是孤身一人,容栖,你不许反悔,绝对不许。”
沈容栖闭了闭眼,开口道:“顾英,你真是个疯子,我一开始始终不明白老夫人为何给我和离圣旨,如今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他看着顾英,眼底没有任何期望,“因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对陛下恭敬,对老夫人恭敬,并不是你为人臣为人子,而是因为你太会演戏了,演的成了人臣和人子,顾英,你天生就是个冷血的人,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偏爱和陪伴。”
最后几句话沈容栖是故意刺激顾英的,本以为顾英会重新折磨他自己,不曾想顾英听了这些话后只是扯了扯嘴角,对着沈容栖的手背吻了再吻,最后给沈容栖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瞧着顾英落寞的背影,沈容栖心里也是冰凉一片。
瞎医每日都来给沈容栖检查伤口,垂云每天都给沈容栖炖汤喝,几天后,沈容栖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问道:“老先生,我这个伤——”
“接骨及时,摸着这骨头恢复的还不错,再好好修养几个月就差不多了,记得每天多活动活动。”
这些话几乎是每天一问,没有人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