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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是逼自己说出了话。
“李浔,你在救我吗?”
他说,又说:“李浔,你把我当人看了吗?”
“把我从天牢里带出来是有条件的吧?交易和救,你不会分不清吧?”
“更何况我妹妹如何、我东宫上下三百口如今如何、那些朝堂上向我之人如何,我是一概也不知。”
憋在心中已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他却不觉得轻松,那股寒气怎么也散不去,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即使现在他火辣辣的疼。
“我晏淮清是李重华,是你李浔的小奴,是你李浔的娈宠,甚至是你李浔的狗,但独独就不会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见外面的人,他们是死是活我都只能从你这里知晓,什么也做不了。”
“李浔,你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把我当人看了吗?我到底是什么,又算得上什么?”
把他从天牢中救出来的时候,说的是让他与晏鎏锦周旋,不让其登上储君之位,然而这么久以来却没有哪一件与此有关。
那到底是为什么?或者他只是一个摆件吗,奴役曾经的废太子、看着他寄人篱下、苟延残喘、垂死挣扎、颜面尽失,李浔就会感觉到快乐吗?他于李浔,只能有这样的用处吗?李重华本来很肯定些什么,但现在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说完这些之后,李浔沉默了一会儿,怒意不再那么灼人,只是用一双眸子沉沉地看着他。
似乎在打量一个从素未谋面过的人。
李重华看不清李浔眼里的情绪,就像看不清梦碎之后的去路,由此他徒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疼,绞着让他吐不出气来。
“晏淮清,你配跟我谈这些吗?”
沉默了许久,李浔只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你现在还能这样与我置气,都源于我将你从牢房中救了出来,重新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然……”
又是一样的话,但后面对方说了些李重华都没有听清,因为满脑子都是李浔问他配吗。
而李浔的话其实也没有说完,说到一半后骤然停止,做出了一个不屑的、讥讽的表情,恶劣极了。
只说:“你说得对,你晏淮清现在早已不是大晏的储君了。”
“你是李重华、是我的小奴、是我的娈宠、是我的狗。”
话是自己说出去的,但是从李浔嘴里得到了类似肯定的回答,李重华还是会有片刻的不可置信。
但李浔显然想做的不仅是这些。
不过是刚落下最后那个“狗”
字,他就被李浔攥着领口提了起来,掐着后颈拖着到了书案旁。
东西被一扫而尽,散落满地,随后他被摁着跪趴在了空无一物的案上。
凉意钻入脸颊里,冻得他几乎要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接着双手被李浔往后拉扯扣在了背后,腰带被扯下当作了束缚住自己手腕的工具。
在衣服被扯开之前,李重华不知道原来这天竟然真的有这么冷了,寒气沾在肌肤上就要往骨髓里钻,不过是几息,他就开始微微发颤。
他的脸贴到桌案上,看不清身后的李浔在做些什么,只是忽而听见窗边铜瓶坠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感受到了有韧性的枯枝抽在身上的疼痛。
“唔——”
他闷哼一声,却没有让李浔的动作停止,一道又一道地往下落,刚开始甩在背上和腰间,最后落在了身后肉最多的地方。
但也更痛了。
李重华的人生实在算不上顺遂,但也没有吃过太多皮肉之苦,这样被抽打还算是头一回。
看不见落在上面的伤是怎样的,只知道和方才摔倒在地时的擦伤一起烧着疼,尽管上半身不着一缕,但在这样的寒冷之下还是冒出了冷汗。
“李重华,做狗就好好做狗。”
李浔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着枯枝一起落在李重华的身上。
“而不听话的狗,作为主子,就应该好好惩罚。”
真的很痛,但又不止是痛。
于是他说:“那作为娈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