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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哥哥呢?”
耕棉有些戒备,一边搬最后一坛酒一边问。
“杨姑娘,别怕,跟我走,就能见到你哥哥了。”
耕棉犹豫了一下,把酒坛用稻草盖好,转身上了马车。
车上刚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瘦长脸,脸上蓄着胡须,一身栗色缎子衣。
在马车上刚坐定,一声响亮的鞭子声,马车倏然狂奔,耕棉扶住车窗勉强坐稳。
中年男人坐在对面,时不时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车疾驰,逆风向海边驶去。
中年男人拍拍车架向车夫喊话:“老李,再快点!”
石板街的酒摊离码头在往常不过区区一刻钟的路程,今晚这天气里走来耗时比平时加倍不止。
夜色深沉,白天热闹的码头此时黑黢黢的,狂风混合着鱼货的腥臭,迎面扑来。
下了马车,耕棉随中年男人迎着风雨向海边走去,风雨中的石板街码头人头寥寥,只见泊在码头的大船上站着几个黑衣壮汉,抬着一个人。
“杨姑娘,雷家对不住杨兄弟……“走到跟前,中年男人抹了抹淋在头上的雨水,放慢了脚步,面露悲伤。”
杨兄弟今天来岛上装船,打算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城送货,不料玉石库潜入了盗贼,要盗的就是这次要进京城的青玉杯。”
“每次进京的货物都我家雷老爷亲自交船,当时青玉杯就在老爷手上,不知那匪徒如何得知,就直直冲着老爷过来了,匪徒有备而来,身上带着大刀,我家老爷受伤,奄奄一息,你哥哥护着我家老爷,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雷安的话仿若晴天霹雳,耕棉听罢只觉一阵寒流从脚底袭来,她定定的看向大船,瞪大了眼睛。
她大眼空茫,想跑却无法动弹,大喊了一声“杨耕木!”
踉跄的栽倒在了人前,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接着她挣扎着起身奔向壮汉的方向,这黑黑的雨夜却模糊了她的视线,冷冷的雨打在身上,脸上,仿佛刀割的一般。
四个壮汉抬着人下船,耕棉跑上前去一把掀开了蒙在尸体上的白布,见哥哥身上血迹斑驳,已与雨水融为了一体,红色的血液混着雨水滴答落下,浸染了她身上的青衣。
哥哥本来红润的面庞惨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任凭她怎么呼唤他却再也听不见了……杨家兄妹说来命苦,从小便没了父母,他们远离家乡随着唯一的亲人姑姑远嫁到了南珠城。
在耕棉的记忆里,死去的姑父待他们兄妹是极好的,靠着跑船的营生把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