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页）

正文第十三章电话中的杀声（1）

在这种以少敌多的胜利之下，无论什么人，对于直接指挥作战的下级干部，也是要表示满意的。

程坚忍这时除了怕兵力过少，不能支持这伟大的局面而外已觉十分放心。

可是就整个常德兵力而言，根本就是个以一敌八的事实，这里纵然兵力过少，也不能在表面丝毫露出，免得懈怠了军心。

当时，安慰了刘连长之下，叫他赶快把伤处包扎好。

这里有两名重伤弟兄，一名轻伤弟兄，可电话袁营长派担架来抬下去。

还有这个俘虏，也当送到后方。

这一切和刘连长商量好了，便转了视线来看那俘虏。

这个日本人，虽是伤势不轻，但他的神志还是清楚的。

他被拖进了散兵壕，倒坐在壕底，低了头，微闭着眼睛。

弟兄们几次问他的话，他只翻着眼皮看了一看，依旧是把头低下去，把眼闭了。

他一个字也不答复，而且一点表示没有。

程坚忍倒急于知道他的底细，便向前和他点了个头，说了句哈罗，他试用英语探问一下。

这个日兵，竟是懂得这哈罗的招呼意义，也抬头看了一看。

程坚忍用英语问道：&ldo;你懂得英语，你能说英语吗？&rdo;他摇了摇头。

又问道：&ldo;你懂得中国话吗？&rdo;他依然是摇了两摇头。

程坚忍倒不以为他态度骄傲，将身上日记本掏出，在空页上先写了自己的姓名军阶，然后写着道：&ldo;朋友，你放下了武器，我们就不以敌人相待了。

中国人是宽大的，敝师是有训练的部队。

绝对以礼相待，请你不必害怕，我负责不欺骗你，你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军阶吗？&rdo;写毕将这张纸递过去。

那俘虏看到程坚忍是个中校参谋，而又是这样客气，这就不觉得心里温暖了一阵，灰色的脸上，露出自灿灿的牙齿，对他微微一笑。

程坚忍递了一张自纸和一支铅笔过去让他写。

同时，又递了一支纸烟给他。

他见着人家一再客气，便起身做个九十度鞠躬。

然后在纸上写着：&ldo;余为松村本次军曹，属第三师团二八联队，盛意谢谢！

&rdo;他蹲着写完了，身体似乎感到不支，又坐下去了。

程坚忍接过那纸一看。

见他是个军曹，觉得这个俘虏相当有价值，又写了一张字条给他，上写中国军队绝对宽容，请放心，他看着又点了点头。

程坚忍回头看刘连长他已坐在壕里，撕开了裤角，在用纱布捆缚伤痕，便和他道：&ldo;这个攻势过去了，敌人大概有一个休息的时候，从事部署。

你好好地保守这个阵地，我到后面去和营长商量。

&rdo;刘贵荣立刻站起来道：&ldo;参谋，请你对营长说，我的伤一点不要紧，我决计死守在这阵地上。

不过这几名挂彩的弟兄，最好早点派担架来抬下去。

&rdo;程坚忍又勉励了他几句，叫着王彪和王营副一路向耆山寺去。

这时，敌人那边，只有稀松的炮弹打过来，敌机也走了。

炮不响时，阵地相当静寂。

走到平路上，程坚忍道：&ldo;王彪，你看到刘连长这一幕精彩表演，你佩服不佩服？&rdo;王彪道：&ldo;当然佩服！

可是我在这个时候，周身出汗，恨不得也跳出壕去助阵，可是我又没有武器，我怎么能去？&rdo;正说着，见六个老百姓抬着饭箩，夹着门板迎面走来。

他们没有一点阵地经验，直挺了腰，径直地向罗家冲走去。

程坚忍站住脚问道：&ldo;各位是到阵地上去的吗？&rdo;当前一个老百姓尖削的脸上，长满了苍白的胡茬子，他笑着答道：&ldo;袁营长告诉我们，罗家冲的弟兄们打了一个胜仗，有几名弟兄受了伤，我们特意来抬他们。

&rdo;程坚忍道：&ldo;那真难得，真是雪中送炭。

你们是耆山寺附近的百姓吗？&rdo;他道：&ldo;我们是河洑街上的百姓，也是送饭到耆山寺营长那里去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