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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印行了个礼：&ldo;拜见王母娘娘。

&rdo;王母认出了他，冷淡地点了点头：&ldo;龙王。

&rdo;同印本来也和她没有什么私交，便退到了旁边不作声了。

床边商音哭得哀绝，王母走过去，低声地安抚她。

仙子握着兄长的手，又细细抚摸兄长的脸庞，好一会儿回过身，一头扎进王母的怀里。

屋子里回荡着仙子的哭声，显得更加幽暗冷清。

王母不断拍抚她的后背，神情隐忍但悲痛：&ldo;好孩子，以后本宫照顾你。

你便是本宫的孩子……&rdo;就连玄乙也看得动容：&ldo;作为同征的师尊，是我没有看顾好他，叫他受了苦，仙子若要怪罪我，也是应当的。

只是还请顾惜自己的身体，节哀顺便。

&rdo;王母对玄乙行了个礼：&ldo;天尊言重了。

能在您的宫里修行，是同征的福气。

孩子大约是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实在怪罪不到您身上。

&rdo;商音这时也反应过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怯怯地说：&ldo;哥哥与我通信时，时常提及天尊恩惠上下，泽被内外的仁德，能受到您的教导，哥哥一直感到很骄傲。

请您千万不要自责，无论如何您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rdo;她这样明理懂事，玄乙反而更加愧疚：&ldo;考虑到遗体不宜放久，还是请仙子尽早决定，后续如何处置。

至于丧仪，自然是由我宫里主办，请仙子不必担忧，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诉我。

&rdo;商音想了想：&ldo;哥哥说过，做仙人最痛苦的是寿数太长，要眼睁睁看着凡人亲友一个个故去，最终谁也记不得他。

他其实一直很想念家乡，我想，他也应该希望自己葬在家乡。

&rdo;玄乙点头。

商音又说：&ldo;哥哥生前不喜欢热闹铺张，生活一向朴素，还请天尊置办丧仪的时候不必过于靡费，也无需讲求排场，商音只希望兄长能够安静长眠，有个该有的体面就可以了。

&rdo;玄乙示意旁边的同印：&ldo;此事，我会交代鹄仙带着同印一起去办。

同印做事勤谨、可靠，鹄仙老练、仔细，后面的事情便由他们俩与你详细沟通。

&rdo;同印也与商音互相见了礼。

商音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龙王，只当他是个普通侍者：&ldo;鹄仙姐姐我是认识的，这位侍者……看着有点脸熟，不知道从前是否见过？&rdo;&ldo;这位便是北海龙王。

&rdo;王母在旁边提醒。

同印只说：&ldo;如今已不是了，仙子只当我是天尊的侍者就好。

&rdo;商音点头：&ldo;劳烦你整理家兄的遗物，可否让我看看家兄留下来的东西？&rdo;同印便将整理的衣物用品、信件书籍都拿给她看：&ldo;正如仙子所言，同征生活简朴，遗留下来的东西也并不多，目前整理出来的就是这些。

邮亭里大约还有一部分他工作用的东西。

&rdo;商音首先从衣箱里挑出一件蓝夏布长衫：&ldo;这是我给哥哥做的，想着给他留到夏天穿。

他总是穿着两件制服，也不舍得做新衣服，我便给他做了。

虽然是最简单的料子和款式，可这是我们儿时娘会给我们做的，他最喜欢。

&rdo;她选了这件长衫、一只素银的发冠和一条帕子，是要放在棺椁里的，然后又翻到了书本里她自己的那枚小像：&ldo;这是去年我生辰的时候，哥哥给我画的，本来是说送给我作生辰的礼物，画好了他自己又想留下了。

他还开玩笑说，要养我一辈子，不许我和其他仙人结侣。

&rdo;说到这里，她突然泪如雨下，眼泪沾湿了画像。

王母似乎有点听不下去，走过来握着她的手：&ldo;都是本宫不好，是本宫不该……&rdo;话说了一半，又说不下去了。

商音啜泣着摇头：&ldo;不是娘娘的不是，若是没有您，我……我早也活不下去了，还不如随了哥哥一起去……到了那边，哥哥也不至于孤苦伶仃的……&rdo;说着说着，倒在王母怀里又痛哭起来。

同印与玄乙对视一眼，都没听懂她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