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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钤并不在意,“早听闻你是能自愈伤口的怪物,但若连身体都四分五裂,任你如何逆天,也只能如同你父亲一样,七零八碎地死掉吧?”
慕容钤一挥手,四周悉悉索索地冒出来好几批人,每个人的腰上都扎着数罐纸筒。
把顾诀他们包围住。
死士!
空气里有浓重的硫磺味,顾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火药,足够炸塌整座山谷,你们就这么想死?”
“我们早便是死人了,”
慕容钤淡淡道,“我们每一个,能活到现在,只因还未找你报仇。”
“傅珩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慕容钤大笑几声,“他当然知道,他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聪明!
可他愿意帮我,因为他知道,你这样的怪物必须死!
你以为北疆行军的消息我是从何处得的?”
顾诀浑身一震。
变戏法一般,所有人亲眼目睹他的头发自发顶处开始泛白,然后一点点蔓延至发尾。
仿佛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傅珩也希望他去死吗?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傅珩有没有在骗自己,然而,然而……原来他从来没有赢过。
他缓缓张开双臂,对着茫茫火光闭上双眼,像曾经策马于大漠风沙,像曾经沐浴在天光箭雨,也像要去拥抱什么渴念已久的东西。
可望而不可及的,神明。
傅珩走了吗?他应该已经离开漱川了吧,他会回中原吗?去他心心念念的江南,度过没有他的余生。
不想去追了。
据说那日的爆炸声延续了数个时辰,整座山谷塌陷下去,里面埋的尸骨与残魂,从此再不见天日。
却仍然在互相撕咬,因着那些洗不清的仇恨。
因为夜里经过时,常常能听见哀嚎与炸裂的声音,那里便被叫作鬼野谷,久而久之,史书上已经找不见鬼野谷的本名。
尘归尘,土归土。
――北疆的军队在听闻顾诀身亡的消息后士气大衰,给了齐国长驱直入的机会。
一路攻破数座城池,到了后来,几乎是每到一处,当地长官便主动前来投诚。
就那样,攻进了北疆的王都。
昭明五年,傅铉凌在京城重新登基,是为大齐皇帝。
是整片大陆上,唯一的帝王。
原先西北十六国的君主,都封了藩王。
至于漱川和西纥,建了都护府,驻兵把守。
那时傅铉凌下令兴修的王宫已经建成。
第一次登楼眺望大齐的江山,是在宫宴散后,借着微醺酒意,同林江渠一道。
“老师,”
傅铉凌眼底万里山河,他淡淡地问,“朕听说那北疆国主顾诀是月羌人的后代,真的吗?”
林江渠沉默片刻,“月羌已经……被灭族了。”
“你们攻进城的时候,真的没有找到皇叔?”
林江渠摇了摇头。
“朕却听说,皇叔被关在月照宫,那可是顾诀的帝后才可住的地方。”
傅铉凌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顾诀,究竟把皇叔当什么?”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