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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门缝,妙寂看见他手中挂着个小巧的物件,上面绣着一朵灿然的地涌金莲,地涌金莲是佛教的圣物,数十层花瓣相互重叠交织,足有九十九瓣,令人惊叹。
“她一直藏着,绣了拆拆了绣,总觉得绣不好,不敢给您,晚辈真的很佩服您,您的本事滔天的大,能让她自卑至此,那样高傲的人,却唯独在您这胁肩低眉。”
佛者眼中震颤不已,他起身快步走向门前,不可置信地问:“那是……送与我的?”
连吾也来不及说了,当真急切。
荀卿内心情绪无比激动,以至于眼中泛起一层薄雾:“事已至此,晚辈便说开了吧,您不配做她的夫君。
您好好安眠,日后晚辈自会替您照拂她。”
荀卿唇边漾起一个淡笑,眉眼却如同浸了寒霜。
说罢,他抬手按向佛塔外侧的机关,佛塔内层的石门渐渐落下,彻底将佛者彻底隔绝在内。
这机关还要多亏弥空。
弥空曾抱怨过妙寂在责罚弟子时,喜爱将弟子关入万佛塔内反省,为了不让他们轻易脱出或者投机取巧,便又在塔外的的某块砖石上安置了一道特殊的解铃。
这解铃一按,门内便会再落下一道单向的石门。
解铃,顾名思义,解铃还需系铃人,谁按下的,便由谁来解,旁人无法开启,除非将这塔炸了。
反正妙寂大限已到,迟早都要坐化,他只是成全了他一把。
即便里头还封印着不可说,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少年冷漠地望着那道紧闭的塔门,静静将香囊收回袖中,头也不回地离去。
诬陷芙姝回到太清阁,可等来的并不是师兄师姐。
两旁坐着许多位神色各异的长老,周遭有许多弟子,他们目光蕴着恼怒,似乎都在斥责她有错。
以太华山为首的瞿掌门坐在阁中央的高位上,扶着竹椅的把手,沉声道:“芙姝,前日,曾有弟子望见你未经应许私自下山,与邪祟勾结杀害无辜百姓,可有此事?”
芙姝站在堂下,冷眼瞧着自说自话的太华宗掌门,摇摇头:“我没有与邪祟勾结,也并未伤害无辜百姓。”
“那你便是承认私自下山了?”
芙姝默了默,说了实话:“家中急事。”
“如此狡辩,你且同我看这个!”
掌门拿出一块镜子,以弟子的视角,投射出她的府邸。
而后芙姝便看见,那名弟子跟随过几位曾进入府邸与她来往的门客,但凡与她交谈过的走出府邸后都杀了许多百姓,并且吸干他们的生魂。
不仅一位弟子有如此发现。
有几位城中巡逻的弟子甚至还在追捕京城中的邪祟时,发现释放或藏匿邪祟的竟是皇宫中任职的宫女或者太监,在他们亲口供述中,几乎都跟芙姝脱不了干系,就连芙姝出嫁前的管教嬷嬷也在此之列。
他们不仅杀害百姓,还合谋混入巡城的修士中杀害了许多弟子,挖心掏肺,吸魂抽魄,吞吃肉身,死状极其惨烈残忍!
待她看完,瞿掌门才继续开口逼问:“再问你一遍,为何私自下山!”
芙姝仍旧直迎着老者凌厉的目光,眉眼清明,她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有、家、事。”
掌门被她强硬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你的证据又在何处?!”
“我没有证据。”
沉默片刻,掌门爆发了:“那些弟子都是你的同门,是一众掌门视若珍宝的爱徒,有几个还是长老们苦心培养数十年,即将传承自己衣钵的关门弟子!
若不是你,便是你口中的家人与邪祟勾结,你既已下山,仍旧袖手旁观,任其为非作歹,你亦是帮凶,无论如何都罪不可赦!”
在场的长老们听见此话,一个个愤恨地站了起来,妙宗的长老更是直接指着芙姝,仇恨的目光直射着她:“亏得尊者如此念你,还赠你袈裟,予你法宝,你便是如此悖逆同门,行如此不义之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