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页）

一种难以言喻的暴躁和挫败忽然盈满了他的心头。

查探沈令蓁那位救命恩人的身份一事，于他而言并非是一时冲动的行为。

这个人对他知根知底，无比熟悉，然而敌友立场却不分明，行踪又无音信，他查探他，是为大局，而不是为耍脾气。

所以不管沈令蓁怎样恳求，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当然没有真打算让她现在跟他圆房，不过是横了一柄锃光瓦亮的剑，吓唬吓唬她，希望她在它面前知难而退。

哪知她为了那个人，竟愿意迎刃而上。

霍留行闭上眼，揉了揉眉心。

&ldo;郎君？&rdo;沈令蓁远远地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他睁开眼来，声音沙哑地说：&ldo;沈令蓁，早在你主动提出口信这一主意的那日，我就已经派人去国公府了，再不久，披氅和绢帕就会送到我手上，你还是别犯傻了。

&rdo;

沈令蓁一愣，压抑了一夜的委屈复又重蹈：&ldo;所以郎君方才是在玩弄我？&rdo;

&ldo;不是，&rdo;他叹口气，站起来，&ldo;我不能答应你，不去找出那个人。

但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他不做对我不利的事，我也不会动他一分一毫。

我是杀过很多人，却从不滥杀无辜，何况他既有恩于你，便也应当是我的恩人，昨夜说要杀他，是我故意吓唬你的，你聪明点，别被我骗倒了。

&rdo;

沈令蓁神情戒备地看着他：&ldo;郎君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已听不分明了。

&rdo;

霍留行面露无奈，伸出三根指头来，竖掌道：&ldo;这些是真话，若有半句是假，就叫我霍留行重入西羌战俘营，真废了这两条……&rdo;

沈令蓁慌忙奔上前去捂紧他的嘴，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冲得跟头小豹子似的。

待打住了他那个&ldo;腿&rdo;字，她才松了口气，搁下手，又走到窗边，探出半个身子，朝天上摆摆手：&ldo;方才没有人发誓，没有人发誓……你听错了……&rdo;

霍留行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被逗笑了。

沈令蓁听见他这似得意似舒畅的笑声，沉着脸转过头来，狠狠剜了他一眼：&ldo;郎君笑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因自己的过错而对不起你的家人，让他们为你一起承担这个后果。

&rdo;

他忍着笑，严肃地点点头：&ldo;嗯，你教训得很有道理，这誓是我发得不对。

&rdo;

沈令蓁点点头，小大人似的倒背着手，扬起下巴道：&ldo;好，我姑且相信郎君方才的承诺。

但我也要与郎君说清楚，我并没有原谅你过去对我的欺骗。

现在我要问一问郎君，从这一刻起，我是不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生你的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