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第2页)
甥舅二人的语声好巧不巧被放完灯起身准备离开的少妇听见。
“怎么了玉娘?是不是哪里难受,我就说你怀着身子不方便,近几日人多不能出来折腾……”
少妇身侧的男子神情焦急,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溪?颜姐姐?颜溪?!”
少妇没顾得回应心焦的丈夫,而是神经敏感将方才挂入耳中的两声称呼拼合成妹妹的名字。
那个时常在她睡梦中出现的瘦瘦的,小小的,眸子比星星还亮的小妹。
真是她吗?颜玉转回身紧紧盯住放灯少女的背影,神情迟疑。
“看什么?”
见妻子面上没表露什么痛苦,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听丈夫问话,颜玉心头一悸,忙摇头:“没什么,怕没回城外的船只了。”
男子笑着安慰新妻:“时间还早,船有的是,起风了咱们快回吧。”
颜玉念起娘家情形面色浮起一抹愧意,怔怔点点头,胶注于少女身上的视线缓缓收回,红着眼眶背身离去。
少妇离开不久,颜溪几人放灯活动也结束,她和其他向灯祈愿的男男女女一样,许了美好心愿,愿明日诸事顺利逢险化吉。
从相国寺到最近的埠头,路况她皆已摸的门清,万事俱备只欠明儿一个上元节。
正如刘怀安所说,次日刘芙下了船便要去相国寺进香为远在平江的丈夫祈福,颜溪自然也得跟去。
尽管自己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可越接近相国寺,她心跳得越厉害捂都捂不住,心绪纷乱陈杂,兴奋的、紧张的、愧疚的……
一会畅想获得自由后独居日子,一会又悲观的乱想若这次没逃掉,被抓包以后日子岂非更惨。
当寺院门口看见已等候在此的刘怀安时,惶乱的心忽然就平静了,该相信他不是吗?
“大嫂,我就在寺外香炉里进香,等小溪攒多些钱,再跟你一同入院添香火钱。”
颜溪强作镇定说道。
“姐,我跟小溪一样,不跟读书人抢菩萨了!”
刘怀安也笑着接道。
今年各府城举人进京参加三年大比的会试科举,因此相国寺较往年格外热闹。
“呸呸,说什么混账话!
诸位菩萨大罗金仙在上,弟弟无心冒昧……”
刘芙厉声责斥弟弟后,立马双手合掌阖眼念念有词给诸佛请罪。
生怕待会入了寺庙胡言乱语再犯忌讳,便只好同意他跟颜溪在外面等着。
纵使再舍不得,刘怀安也知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待刘芙方踏进寺里,便立即从怀里掏出个薄薄的油布包,递给颜溪道:
“这是身契,还有五贯钱引。
赶紧走,等我给家里人解释清楚,再过去看你。”
“二舅,你是不是要赶颜姐姐走,我告娘去,你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