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页)
她朝奶娘一看:“不是说二爷在外面花了他几个钱?婊子的钱是那么好花的?那是他下的钩子呢!”
二奶奶喊来秋芳:“上门房问问二爷出去了没有!”
秋芳回说二爷送客之后就回来了,没见再出去过。
期间三个妇人碰在一起,又将商细蕊议论了一番,奶娘告诉她们商细蕊如何聚众作乐,彻夜高歌,又说亲眼看见商细蕊鞭笞学戏的孩子们,情状十分残忍。
二奶奶恨得一叹,向程美心说:“当年我不过罚丫头跪台阶。
二爷大发雷霆,怪我不人道。
现在又该怎么说?”
秋芳蹲在地上给她手炉里添炭,二奶奶的尖指甲在秋芳脑门戳出一个月牙印:“你听听那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你竟不如他?”
程美心便说:“弟妹不好错怪秋芳。
这是个未经事的孩子,懂得什么?商细蕊十几岁就混江湖,资格多老啊!
花肚肠一套一套的,秋芳拿什么和他比?”
奶娘出入过几次内院,从没有见到过小厮男仆。
今天居然有个少年能够进到卧房来听差,正疑惑着,听到这话,也就明白了,不免向秋芳多看了两眼。
秋芳立刻不自在起来,道:“我去找找二爷。”
便跑了出去。
外头雪停了,他沿着回廊一径走,走到花园池塘,今日花园灯光装饰的大放光明,然而空无一人,都嫌外面冷和滑,宁愿在房里呆着。
秋芳在池塘边,捡石子打碎了水面结的冰壳,心中郁闷难言。
假如不能得到程凤台的欢心,他在这个家就将失去作用,像他叔叔那样退到二门外做粗活,他可不愿意!
忽听得后头花厅传来声响,秋芳猜是丫鬟们在围炉,走过去想套套近乎。
一推门,门是拴着的,里面又传来异响,像是人声,而窗户纸并无灯光透出。
秋芳头皮都麻了,早听他叔叔说这园子里有个投井的齐王福晋,有时候会显形吓人。
他没见着显形,已然被吓着了,吓得两腿发软,跑也跑不动。
此时只听里面传出程凤台的声音:“外头什么人?滚远远的!
没你的事!”
秋芳没敢出声,拔腿就跑,回去就告诉了二奶奶。
屋里程凤台堵着商细蕊的嘴,身上疼得厉害,冷汗涔涔。
商细蕊也满头的汗,是热汗,这大冷天的,汗竟能成滴落到程凤台的脖子里去。
程凤台的手捂着商细蕊的嘴,商细蕊就着嘴边咬了一口,不是撒娇调情,是见了血的真咬。
程凤台痛得更厉害了,肺里吸的都是倒抽的凉气。
他当年第一次去北边走货,货队的伙计告诉他树林里有大黑熊,黑熊见了人,闹着玩,把人捉起来一搂一舔,人哪经得起这份力道,登时肋骨也搂断了,脸皮也舔没了。
商细蕊和程凤台不是闹着玩的。
他心里正是难受得要撒没处撒,程凤台自己不好,拿着地雷当球踢,一脚下去就踢炸了,偏偏是在自己家里,没法喊没法叫的。
程凤台心想等他闹完了,今晚的事决计没个善了,他要剥商细蕊一层皮,然后他就极短暂的昏睡过去,再一睁眼,是被冻醒和勒醒的,他躺在冷砖地上,脖子缠着商细蕊的那条围巾。
商细蕊没影儿了。
二奶奶与程美心说话说到午夜,刚刚睡下去不久,听见程凤台回来洗洗涮涮的。
她撑起身子问:“谈妥了?凤乙要花了他的钱,我们加倍还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