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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灯火照亮了两人的面孔,令原本虚掩在黑暗中的一切无所遁形包括萧放刀幽深的双瞳和其中蕴藏的复杂意绪。
你
宗主若不肯说,今夜我定是睡不着的。
萧放刀妥协地接过她手中桃灯,竹制挑杆经她握持之处尚有余温,这点温度足以燎尽自己的犹豫。
她的言语与许垂露的微笑一起徐徐铺展。
这一路走来,你所为与所不为,俱神妙莫测得令我惊讶,可你本身,又愿意接近、包容、成全我,我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做过真正于你有益的事,但可以确定的是,对你,我
花灯内的烛火忽而开始飘曳不定,不知是持灯人的手开始颤抖,还是夜风渐起的缘故。
萧放刀的停顿让许垂露身陷于潮水般无止无休的紧张中。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肤浅地渴盼着那些被人翻来覆去咀嚼糜烂的肉麻情话。
我一直十分感激。
萧放刀以一种端肃得近乎神圣的口吻道。
夜风吹灭了本就微弱的灯火,顺便带走了许垂露将要绽放的笑意。
所以
不是表白,是表彰。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完结!
这次是真的!
第124章.终章(上)
距元夜表彰事件已过去半月,玉花骢蹄下除了细沙黄土,终于能有几点零星春花作缀。
越往南走,春意愈浓,可对于许垂露来说,春意等同困意,阳光并非催万物勃发的生生之力,而是催人阖目小憩的薄衾软枕,春风吹进衣襞、熨入骨缝、拂过鼻尖
啊嘁。
许垂露吸入一口猫毛,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腿上一轻,猝然惊醒,发现是怀中解语忽地跃起,往她臂弯缝隙里钻。
这是停车时听到马嘶的受惊反应,她无奈一笑,一面熟练地伸手安抚,一面轻声询问:是要进城了么?
嗯,此地守卫受命盘查过路人,要入城,怕要多等一会儿。
萧放刀捻去落在自己膝上的一根白毛,淡淡答道。
许垂露听见外头喧杂声响,掀帘探头,往外看了几眼,道:好像有很多武人进城,也是因为无阙么?
白石门就驻于璞城,他们从西雍回来,自然也把消息带到了。
那个消息啊
他们走得利落,却留了个麻烦给敛意,无阙重现需要有个说法,萧放刀未做解释,能解释的就只有敛意了。
许垂露原本以为,依照叶窈的性子,她会找个合理些的说辞,譬如无阙早已泄露、何成则曾获残卷、擂台所现皆是敛意提前布置、无阙并非无阙云云。
然而,这一路走来,许垂露听到的最不荒谬的传闻竟是
楼玉戈的鬼魂附于狸奴之身,游窜各地,只为报复彼时围攻他的各大门派,但因其法力有限,无法作用于活物,只能借无阙之力操控其兵器,持兵者会如获神力、杀性大增,所到之处,便似楼玉戈亲临,必成一片尸山血海。
起初,这传闻闹得人心惶惶,那些参与招亲的弟子亦被遣回门派,严加看守;可没过多久,留在西雍的大小门派皆发现门中有弟子私养狸奴,虽然畏惧楼玉戈,但他们心中无法不向往这份力量,哪怕是虚无缥缈的残魂之说,也引得许多人效仿追逐;再过几日,有新的受诅兵器流于市面,为人重金相购,既有私藏者,亦有转卖者,至于买不起的,多半也会抱一只猫回去等待鬼迹降临;后来,甚有不明就里的猫贩拿着楼玉戈的画像佐证自家狸奴与其相似之处,称有此猫在手,必引其魂亲近即便那场招亲的结果已经明白昭示,无阙不能给人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助益,但相信其有神奇之力的武人仍是多数。
他们一路行来,所闻流言每日迭新,已不是敛意或绝情宗能左右的了。
驭师在车外与守卫交涉,过了片刻,车门打开,一黑面男子伸头往里看了两眼,见车内是几个整肃的江湖人,便未作盘查,直接放行了,只是离开时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到处是猫,养得比人还壮。
几人皆向许垂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