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页)
&ldo;师父挑了我做旦,你做生。
那是说,我俩是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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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呀,那一出出的戏文,不都是一男一女在演吗?&rdo;
&ldo;但我也是男的。
&rdo;
&ldo;谁叫你长得俊?&rdo;
几个被编派做龙套的孩子,很快也忘掉他们的命途不如人意。
围过来说话:&ldo;你倒好,只你一个可以做旦,我们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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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慕之情,滥于言表。
其实大伙根本不太明白,当了旦角,是怎么一回事。
只道他学艺最好,所以十个中挑一个。
自己不行,也就认命了。
不然又能怎样?
小豆子就这样开始了他的&ldo;旦角&rdo;生涯。
关师傅也开始把他细意调理,每个动作,身段,柔靡的,飘荡的,简直是另一世界里头的经验。
硬受了一刀伤疼的手,脱胎换骨了,重生了。
他滩着兰花手,绕着腕花,在院子中的井栏边上,轻轻走圆台,一步,一步,一步。
脚跟子先试试位置,然后是脚掌,然后到脚尖。
缓缓地缓缓地半停顿地好不容易到了花前,假装是花前,一下双晃手指点着牡丹,一下云手回眸,一下穿掌拖腮凝思,眼神飘至老远,又似好近。
总之,眼前是不是真有花儿呢?是个疑团。
‐‐时间过得很快,眼神流得很慢。
一切都未可卜。
万般风情。
小豆子唱着&ldo;思凡&rdo;:&ldo;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是几个弟子游戏在山门下,他把眼儿瞧着咱,咱把眼儿瞥着他,两下里多牵挂&rdo;
当她娇羞回望,眼角斜瞄过去,便见小石头们在开打。
关师父边敲铜锣,边给点子,灿烂声喧中,永远有他的吼叫:&ldo;要打得和节奏,不能一味蛮打,狠打,硬打,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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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亮相,也真有点威仪,不失是个好样的生。
人人用各式兵器压住他的大枪,他用霸王腔调爆吼一声,将众人挡开,打将起来。
他适才见到小石头,兰花指理鬓,整襟,提鞋,穿针,引线同是男的,大家学的却两样,想想也好笑。
便被小石头瞥到了。
在这喧嚣中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