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页)
这让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
她在那曲工作。
为了他,每周五下午她手里都会大包小包地坐上汽车往拉萨赶。
如果我是导演,这样的场景一定给她一个黑白镜头,显现那曲的地理环境。
(那时只能坐汽车)那曲离拉萨还有好几百公里的路程呢,再快的车再好的路,至少也得坐半天吧。
如果真是为了爱,朋友们多少都应该给他们来点掌声,特别是该为她长年艰辛的付出。
可是没有,一点掌声也没有。
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谴责。
时间一年年过去,他依然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单漫步,连一只猫都不如。
渐渐地,朋友们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这个挂着小资头衔的男人一夜之间从朋友们心里彻底消失了似的。
吃饭聊天的时候,大家的话题也不再提起他,也许他的确太过小资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真的真的很小资。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我的笔锋很难指向这个群落。
不是我要有意对当代拉萨的小资生活进行一次软性批评,我只想说由金钱营销的小资爱情看上去很华丽,但它在我眼里只能是一次虚幻丑陋的审美。
她和他的相识不得不提及藏北的一座军营。
数年前,他们都在魔鬼峰下的连队当兵。
她比他先退伍一年。
他们都是西藏老军人的后代,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军营,他分在了拉萨,她在内地进修一年后,留在了那曲。
并且,两人皆在银行部门工作。
在他们爱情的拐弯处,曾经发生了六个冲突的瞬间--
日常发型:早上九点,玻璃窗被紫外线炸得吱吱作响。
拉萨的阳光可以被细心的人当做起床的信号。
他提着本本,冲出门去,脚步匆匆,向朵森格路移。
如果你够细心,也许还能发现他的发型是喷了&ot;还原&ot;剂的,一根一根的头发和昨天的造型完全一样,整洁光亮。
发型意味着精神上的成败,对待发型,他从来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是他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
可以想象,这种极度细致的坚持绝非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往往这时,她会在厨房里,深情地对他说,你还没吃早饭呢?可是他弄完头发,早已甩门而去,怎能再理会她。
她只好生气地望着他的背影嘀咕:那年,那年我们在同一面旗帜下入伍宣誓,你剃个大光头,声音最大,女兵都取笑你,说陈佩师到军营演小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