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页)
当时我甚至有这么一种感觉:多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自己就会发现一切恢复正常了吧?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失语如故,声带仍旧无法震动,空气凝结成了小小的硬块,阻塞在我的喉咙里。
注视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影象,我的头轰轰地又疼了起来。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此等荒诞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某项决定,比如,是否要看医生?是否要告诉丈夫,或者说,如何告诉丈夫?
在做决定之前,恐怕还是得先把自己的工作应付完。
等我从办公室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
丈夫已经去了机场,因为房间里他出差用的大提包已经不见了。
猫这回没有睡觉,跳过来用毛茸茸的头蹭我的手。
我摸了摸它,它配合地呼噜了几下。
奇怪,我的猫似乎从来也不叫似的。
我下意识地继续抚摩它,猫很少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就势躺倒下来,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我的手在它的身上游走。
但是无论它在地毯上伸懒腰也罢,高兴地大打其滚也罢,这家伙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发出类似咕噜的声音。
我努力回忆猫何时开始缄口不言的,在它还是一只小猫的时候,大概还常常叫来着,那声音异常娇嫩,还颇喜欢与乒乓球和墙上日光的影子嬉戏。
成年以后,它变成了一只喜欢睡觉,表情严肃的大猫,颇有点思想家的风范,总是蹲坐在窗台上无言终日注视外面的世界。
或许,在它那小脑袋瓜子里,也觉得世界颇为乏味,懒得开口了吧?
或者是因为我和丈夫经常不在家,很少和它相处的缘故?
还是因为寂寞呢?
我想着猫的事情,抚摩它的背部。
猫不再出声后,我们花了多长时间才发现这一点的呢?
参照我一天下来的经验,我觉得这个时间段在猫那小脑袋瓜子里一定很长。
这段时间或许将长得如同蜜色树脂凝结成琥珀的过程,如同光线从数十亿光年外已经死亡的恒星到达地球,长得像阳光悄悄溜走的午后……
猫又睡着了。
我就这样缄口不言地又过了一天,仍旧没有人发现我的异常。
我一言不发地乘坐地铁到达办公室,一言不发地坐在电脑前面。
记者传过来的文章我驾轻就熟地处理完毕,有问题就用qq、短信和电子邮件联系。
因为我和自己的几个记者已经合作多年早有默契,所以总是能提前做好版样。
制作人员看我画的版从来不曾出过差错,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动手。
上司对我也极为放心,等我出去吃完晚饭回办公室,他签字通过的版样已经放在我的桌子上了。
期间倒是出现过几次需要我开口说话的场面,但是不知怎么的我都一言不发地应付了过去,以至于连问我为什么不开口的人都没有。
电话倒是接过一个,我拿起来听见对方在那边叫我的名字,然后一言不发地挂断,也没有人问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