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页)
一个“多年朋友”
,是我把他拉来接办这个陷于财政困难中的报纸,而且做他的“盲公竹”
的,到了这个时候,叫我走还不要紧,不料用的是这种侮辱性的手段。
收到了这样一封“信”
,我知道等于下逐客令了,我在这里过了四十年,并无过错,这样给赶走,心里很是悲凉。
而我是刚从地球的另一边飞回来的,时差未过,行李也还未打开,回报馆只是看看有没有信件和留言,看到此信,心中激气,头脑昏昏然的,来不及收捡东西,就回家睡觉去。
谁知回到家,还未坐定,报馆的电话就来了,是人事部一个小职员,她问:“你回来过吗?看到我们那封信没有?”
我说:“看到了。”
她说:“那么,你再回来把桌上你的东西收拾拿走,我们要那个地方用!”
小职员是奉命的,我跟她没什么好说。
我想,我还回去干嘛?要小职员或护卫员监视着我收拾东西吗?
这个“朋友”
是做得出的,在我卸任总编辑后,一位在报馆服务了三十多年的老编辑突被即时解雇,人事部说不出解雇他的理由,还贴出告示,不准他再进报馆大门,这样的事对老职工伤害太深,传扬了出去,有行家在他报鸣不平,称我这“朋友”
为“无良雇主”
。
旧信封藏逐客令,摆明车马要羞辱我,我何必回去再自取其辱?
自从卸总编辑职只任董事,我跟同时退休的总经理一同给搬到一个在传达室外面的小房间,这好像还是给我们这两个留任董事的礼遇,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联系一些朋友,收信,看看报,给报社提点参考性的意见,小房间门上挂了个“董事”
牌板。
在我去旅游前的一个晚上,我回到这个房间,跟我的“朋友”
——我招来的“新老板”
见面,他说我董事任满后不续聘了,但可改任顾问。
我以为这个小房间或可保留,而把那块“董事”
的牌子改为“顾问”
吧?谁知临别,我的“朋友”
说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在你回来前收回这个房间的。”
我当时一愣,知道这话中有话,是说,回来后,就收回房间了。
因此我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当晚我就把一些私人物件拿走,剩下的只是一些书籍,文件,一个茶杯,一副眼镜。
其实我已准备主动把房间交回,这较被赶走好,大家都算好来好去,不失他礼貌也不伤我感情,只是刚落飞机,昏昏然,以为过两天回去收拾和交回房门锁匙也不要紧吧?不料他竟如此迫不及待!
争取主动逐客。
家人听我呆呆放下电话后的陈述也说:“点解咁唔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