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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烛火,好似无事发生。
江横疑惑地问,“你有没有听见钟声?”
谢辞目光移到江横脸上,起身关了窗,藏在袖中的手悄悄地落了一个诀在屋中,挡住外界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江横:“你听错了。”
江横摇头,他确定自己听见了。
哪怕谢辞关了窗,他还是能听见一声又一声地咚咚声,是谁在敲钟?他起身朝外,推门离开。
是谁?谁在敲钟?屋外雨势更急,天幕阴沉的像是一张发了怒的黑脸,豆大的雨滴飞快地冲刷在江横身上。
他甚至都忘了掐个诀用灵光护体。
透过西华苑上空的结界,江横看见了在黑暗中不受风雨影响的金色光柱,层层叠叠的乌云从光柱周围散开,堆积。
钟声刺耳,江横脑袋一片轰隆隆的疼。
他出了西华苑,守门的修士问他要去哪。
他也不知道,钟声似从四面八方而来,没有具体的方向。
江横脸色苍白地顺着街道走着,死死地拧着眉,辨认钟声从何而来。
走着走着,他看见了青石地面上贴着一张张被雨水泡湿了的纸草木黄纸。
人世间死了人撒的纸钱。
江横瞳孔一缩,缓缓地抬起被雨水浇湿的沉重脑袋,布满血丝的眼望向视线能及的前方。
雨如珠帘,青石路上堆积着纸钱。
几乎是同时,长街尽头传来熟悉的诵音。
江横紧盯着那个方向,昏暗天色下,出现了送葬的人。
他们披麻戴孝,穿着灰白的孝服,头上缠绕着白麻布头巾,面上无悲无喜。
除了抬棺材的,剩下的人秩序井然地排列成行成列,手捧无脸神像,齐声呼喊——无神无我,无仙无魔。
自此天地,长安喜乐。
江横纵然被钟声折磨得心力交瘁,但还算清楚,未时刚过。
今日天色不详,但还算是白天。
乌压压的黑木棺材在雨中被送走,一口接着一口。
江横满是疑惑地望着,是什么时候城中死了这么多人的?“师兄,该回去了。”
不真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横闻声愣了许久,回头看见谢辞站在雨中,那双灰绿琉璃的眸子比天色更加晦暗,遥远地望向自己。
江横嗓音涩哑,“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