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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迹森不动声色，有眼力见的公爵赶紧将所有人屏退。

幽深的空间里只剩下夜迹森和楚杭两个人。

楚杭又一次泪流满面，但似乎不是因为伤口的疼痛。

他企图从冰冷的地面上撑起来，艰难地爬到夜迹森的脚边，伸手抓住他黑色的长袍。

卑微的乞求从那含血的口中发出：“别丢下我……”

浑身都是带血的伤一定是阴谋吧，恶毒的鬼王这样揣测着眼前摇尾乞怜的旧情人。

不然，他怎么说服得了自己，从五脏六腑蔓延出来的绞痛不是为了眼前这个虚伪的人。

可明明从楚杭口里不断涌出的淤血不似作假，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让人心碎。

动作比理智更加迅速，等夜迹森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抱起楚杭疾步地往代占所居住的阁楼走去。

代占总喜欢把自己关在阁楼里钻研各种各样的医书。

当夜迹森心急火燎地把阁楼的门踹开时，代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关切道：“你什么时候苏醒的？”

对于夜迹森沉睡这件事，代占也一直在用心寻找解决的办法，没想到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了面前。

很快，他的视线又被鬼王怀中那个带血的身影占据，代占认出他的身份，不解地问：“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报复他了？”

夜迹森暗红的双眸恢复清明，故作平静道：“先解决他的伤势。”

代占把满腹疑问暂时搁在一边，指了指旁边一张木床：“先把他放在那里。”

夜迹森将楚杭平放在古色古香的木质床上后，代占又让他帮忙把楚杭的上衣给脱了。

夜迹森迟迟没有动作。

代占不满道：“我是医师，不会占他便宜，要不然就别治了。”

按照阶级来讲，夜迹森是代占的主子，但按两个人的交情，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所以代占和他说话的时候一向不带客气。

夜迹森不得不妥协，轻缓地去褪下楚杭身上的衣物。

遍体鳞伤的楚杭已经昏睡过去了，但还是发出一阵阵难受的呓语。

很轻的声音却让鬼王的心脏收紧，而楚杭身上的伤处，不仅仅只有刚刚被侯爵用力踹中的胸口，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好肉，像是用铁链抽打过的痕迹，还有几处皮肉是被烫伤的。

然而，最为明显的，还是腹部处像被刀尖划开过的伤痕。

因为淋了雨，伤口全部流血化脓了，和雨水融为了一体。

代占以为这满目疮痍是夜迹森造成的，讶异道：“没想到啊，你这人爱的时候是真爱，下起狠手来也是真的狠……”

夜迹森没有发出辩解，混乱的思绪只闪过一道白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调节情绪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