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天已近辰时,云儿应该也起床了,我收了书,起身离去。
走了几步回首望了他一眼,他仍在那愣愣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身边的女孩子们都在谈论他,可他好似并不在意。
再见他已是一月之后。
一天突然有人来传话,说新城妹妹病危。
新城是我最小的妹妹,平常一直都很健康的,怎么会病倒呢?我牵了逸云匆忙赶过去。
在大厅中看见了他,正与几位御医们探讨着什么。
原来他竟是个太医!
那身白色的御医袍服穿在他身上异常合适,衬得他愈发英挺干净。
如此年轻就入选太医署,他一定非常聪慧了。
父皇后来也赶来了,冲着太医们一阵咆哮。
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我心有不忍,于是向父皇求情。
父亲每日面对繁重的国事,有时难免脾气暴躁,我自小在他身边早已学会了察他颜观他色,熟稔于为臣属求情。
果然这次父皇又软了,赦了他们。
他站起来望了我,似有所悟。
想起我来了吗?
父皇让他们好好想想办法,他提出了可行之法,却将更多的发言权让给了秦伯伯。
他难道不知这是在父皇面前绝佳的表现机会么,竟拱手推掉了。
他在想些什么?
等待新城药浴的时候,云儿一直在我旁边讲着宽心的话,我微笑地听着,这孩子总是怕我伤心。
但我分明能感觉到他也在看着我们。
接下来几日秋雨连绵,我的咳疾犯了,而黄河出现洪情,父皇恐怕正在忙于救灾吧。
我拦住了想去请他的内侍,我是老毛病了,怎么能为了我一个人让父皇置灾民于不顾。
晚上逸云终于忍不住冒雨去了太医署,这么个风雨天,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剧烈的咳嗽,让我一阵眩晕,竟没拦住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拎着药箱进来,满脸愠怒,连礼都没见就坐在我的床边。
挥手将侍女们遣了出去,从被中牵了我的左手探了脉。
手腕处传来他手指的温度,我竟然感觉很心安。
仰头看了他的脸,刚才还恼怒的脸现在却是一片平和专注。
我想问他的名字,却虚弱地发不出声音。
只能看他在那吩咐婢女去煎药熬姜汤。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的背已经湿透了。
一会儿侍女端药进来,云儿也来了,换了一身衣,头发还在滴着水,刚是洗过澡吧。
可她还没有靠到床前就满脸委屈地被他赶出了卧室,还嘱咐她别忘了喝姜汤。
原来刚才那份姜汤是为云儿煮的,他真的很细心!
被侍女们扶起来倚在床头,我正努力调整着呼吸,他已将药匙递到我的嘴边。
我不禁愣了,今天坐在床边为我诊脉已经逾矩了,难道他不知道一个男子伺候公主喝药是犯了大忌吗?不过望了他一脸关切我还是乖乖喝了,想着他还是除了父皇之外第一个喂我用药的男子,心上竟晕着一丝羞涩。
让我吃惊的是入口的药居然是甜的,我从小药石吃过无数,止咳药的苦涩怎会不知,但这次却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