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支支吾吾地说:“我只会给您添麻烦,您还是不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我身上比较好。” 段天舟深吸一口气,敏锐地问:“是不是汪闻成让你这么说的?” 沈眠神色卑微地摇摇头。 段天舟叹了口气,“你别怕,你实话告诉我,汪闻成威胁你了,对不对?” 沈眠眼里流露出一抹绝望,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 段天舟正色道:“沈眠,你不用怕他,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汪闻成了,再过不久,我保证你能离开他。” 沈眠捏着床单的手泛了白,他不敢再冒险了,宝宝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能失去的。 而且小美人也不想再牵扯段先生进来,谁知道先生又会对他做些什么。 他这样的人,不值得段先生对他这么好的。 看着沈眠沉默不语,段天舟心里空落落的,“沈眠,你真的想和我分开吗?” 沈眠发红的眼角闪着泪光,他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段天舟捏紧了拳头,不甘心地说:“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沈眠没有勇气再面对段天舟伤心的眼神,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躺回病床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接着是推开的椅子的声响,而后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豆大的眼泪砸在床单上,沈眠绝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呜咽,全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汪闻成回到了病房,他站在病床前面,掀开了被子,沈眠在里面憋得浑身是汗,黑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肩膀也不停发抖。 他亲眼看着段天舟怒气冲冲离开医院,就知道沈眠一定按照他的话说清楚了。 汪闻成对此很满意,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可是看见小美人伤心的样子,从心底浮起来的快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闻成不悦道:“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沈眠闭着眼睛摇头,发出不成调的声音,抽泣道:“没没有。” “没有就好。”汪闻成居高临下看着小美人,话里带着威胁,“不然你知道后果。” 他脱了皮鞋上床,把沈眠抱进怀里,小美人隆起的孕肚顶着他结实的胸膛,有一种奇异的触感。 汪闻成医院危险 那天以后,段天舟果然没有再来医院了。 沈眠变得不爱说话,在病房里待一整天,经常连一句话也没有。 尤其是汪闻成在的时候,小美人的身体总是紧绷着,从心底里透露出对他的防备,好像害怕对方会送他去做引产手术一样。 这个发现是汪闻成后来才察觉到的,因为这天他让特助买了午餐,看到沈眠连手都抬不起来,难得大发善心要喂他吃饭,吹去热气的勺子送到沈眠嘴边,“张嘴。” 沈眠抿着嘴唇,小心翼翼从被子里伸出双手,从汪闻成的手里拿走了汤勺,小声说:“先生,我自己来就好了。” 小美人笨拙地用左手吃饭,饭粒掉得到处都是,像刚学会用勺子吃饭的小孩一样。 汪闻成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处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以前的沈眠对他毫无保留,就像流浪的小狗讨好主人,可是现在这条小狗却为了新的主人背叛他,还要反咬他一口。 汪闻成压下来心里的异样,从柜子上面拿起沈眠的手机,像主人似的查看通讯记录和短信。 自从换了手机号码以后,段天舟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小美人,犹如人间蒸发,没有半点消息。 可是汪闻成还是会时不时检查手机,免得沈眠又在欺骗他。 吃完午饭后,沈眠收拾干净桌面上的残留,他困难地弯下腰,把小餐桌放回床底下。 这期间汪闻成只是看着,没有动手帮一下忙。 沈眠收拾好狼藉以后,躺回了病床上,过了一会,他开口说:“先生,我想出院了。” 小美人待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他经常会做噩梦,梦到他被汪闻成送进手术室,残忍地打掉了肚子里的宝宝。 有时候梦里还会出现婴儿的啼哭声,醒来以后耳边都环绕着这个声音,吓得他不敢再睡觉,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汪闻成没有犹豫地说:“你的伤还没好,住多几天再说。” 其实汪闻成不是为了沈眠的身体,而是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借这个机会把小美人肚子里的宝宝打掉。 正好在医院,这是个最佳的机会。 可是一想到沈眠为了孩子做出跳车的举动,汪闻成又犹豫了,说不准下次为了保护宝宝,小美人又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 到了晚上,汪闻成回公司处理事情,留下沈眠一个人在病房里。 沈眠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音,可是小美人太困了,尤其是怀孕以后总是很贪睡,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苍白的小脸微微缩进了被子里面。 过了一会,耳边响起了的动静,手上的透明输液管动了几下。 沈眠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看见有一个黑影站在床边,身上穿着白大褂,正在换输液的玻璃瓶。 小美人被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你你是谁?” “我是查房的医生,你的输液瓶空了,我给你换一瓶新的。” 沈眠怯怯地打量着对面的人,医生戴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不过从眉眼可以判断出来,是一张新面孔。 小美人小心翼翼地说:“医生,我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男人平静地说:“医院查房的医生这么多,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 他一边说话,手上不停歇地换掉了输液的玻璃瓶,动作不算老练,反而有点笨拙的错觉。 沈眠不经意间注意到医生随手放在柜子上的输液瓶,足足剩下了一大半,墙上挂的时钟显示是凌晨一点。 前几天从来没有医生在这个时间查房,而且输液瓶明明没有空,对方为什么要撒谎呢? 沈眠心里被一股不安的浓雾笼罩住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要你来查房,我要以前那个医生。” 男人皱起了眉头,单单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不高兴了,严肃道:“医生每天这么多事情要忙,哪里有你做决定的道理。” 替换好的输液瓶重新挂回了支架上,液体顺着透明的输液管往下滴,还被男人调快了速度,手背传来了密密麻麻地酸痛感。 沈眠有点疼了,喉咙吞咽了一下,迟迟疑疑地说:“你你不是医生。” 男人的声音已经很不耐烦了,“我不是医生怎么进来你的病房?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躺好,再乱动血会倒流上去的。” 沈眠紧张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再联想到那天汪闻成坚决要打掉宝宝的态度,他越想越害怕,忍着疼摘掉了手背上的针头,抱着自己的肚子跳下床,往病房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有坏人”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就被男人抓住肩膀拖了回去,粗暴地扔在了病床上,差不多和脸一样大的粗糙手掌捂住了发声的嘴巴。 沈眠“呜呜”地挣扎起来,因为太过恐惧眼泪都流了下来,下意识张开嘴,用力咬住了男人的手。 耳边传来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下一秒,“啪”地一耳光狠狠打在了沈眠的脸上,小美人眼前一黑,耳朵里顿时响起嗡嗡声。 就在这个时候,闻声而来的护士从外面推开了病房的门,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尖叫道:“你在做什么?” 男人见事情败露,撒腿就跑,撞开护士逃出了病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汪闻成收到消息的时候是凌晨三点了,他正在总裁办公室里处理文件,突然接到护士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假冒医生给沈眠换药。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来到病房外面,汪闻成看见病床四周围了好几个医生护士。 汪闻成走到床边,这才看见沈眠肿起来的半边脸,沉声道:“是谁干的?” 医生生怕汪闻成怪罪,赶紧解释道:“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正在调查监控录像。” 给小美人上好了药以后,医生和护士就离开了,病房重新恢复平静。 汪闻成伸出手,想去摸一下伤口,沈眠却把头转开了,嘴唇微微颤抖,伤心地说:“是先生做的吗?” 汪闻成一愣,皱起眉头,“什么?” 沈眠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发着抖说:“是先生让人把营养液换成流产药吗?” 汪闻成眉头越皱越紧,转头看向柜子上的输液瓶,难以置信道:“你说这里面是流产药?” 他的表情就像是真的不知情,仿佛才知道这件事情。 沈眠低下头,嘴唇只剩下一点透明的血色,哽咽道:“先生明明答应过我,只要和段先生断掉联系,就不会打掉宝宝的,你骗人。” 汪闻成这下总算听出来了,沈眠怀疑那个医生是他派来的,连这药也是他让人换的,所以才在这里质问他。 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而出,汪闻成咬牙切齿道:“我想打掉孩子,还需要这么偷偷摸摸?” 如果他真的想打掉这个孩子,早在沈眠进抢救室手术的时候,就可以让医生做引产手术,何必拖到现在。 沈眠的视线模糊不清,泛红的眼角和红肿的脸是一样的颜色。 他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信先生了。 小美人的信任被一点点的消耗,几乎快要到尽头,什么也不剩下了。 沈眠垂着头盯着地板很久很久,沙哑地说:“先生,我想要出院,不想待在这里了。” 发生了这种事,汪闻成也不能再让沈眠住在医院里,免得又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当晚,他就给小美人办理了出院手续,带他一起回到汪家。 别墅的灯还亮着,乔书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进门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汪闻成和沈眠一前一后的身影映入眼帘。 乔书急忙合上杂志,迎了过来,“闻成,我听说沈眠在医院出事了,怎么回事?” 汪闻成没回答,对身后的小美人说:“你先上去。” 沈眠很轻地点点头,提着行李袋往楼梯走去,一直没有看乔书一眼。 直到小美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汪闻成坐到沙发上,背靠着身后,闭眼揉了揉眉心,“有人潜进了沈眠的病房,把营养液换成了流产药。” “什么?”乔书惊讶地捂住嘴巴,“那人抓住了吗?” 汪闻成摇了摇头,“警察还在调查。” 乔书慢慢放下手,看着汪闻成眼下的乌青,伸手给他揉了揉太阳穴,“你也别太担心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幕后黑手的。” 汪闻成点了点头,没有看见身后的乔书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恨。 他倒扣在玻璃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光,屏幕里显示着刚发送不久的短信内容,“警察已经介入调查了,你先去外地避一避风头吧。” 回到小阁楼的这晚,沈眠做了很长很长地噩梦,他被吓醒了以后不敢再睡觉了,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无声地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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