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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好,想我好。
她倒是一意孤行,觉得找了个别的女人就算是对他好。
她倒是秉持慈母的仁爱,抱着他就觉得是在普渡众生了。
神给了她仁慈也断了她情爱。
神给了她愚钝和帘障,她罩在他头上,她假装看不见他。
那三个字一度成为了他的梦魇,眼前的世界都颓败成灰色的了。
“殿下……”
刘会唤他。
装作光刺-激了眼睛,小殿下装模作样地低叫了句哎呀,然后拎起袖子抹眼,其实是把整张脸都擦了一遍过去,生怕有什么纰漏。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肯安心地放下来,但头还是低垂的,闷闷不乐地边瘪嘴边抚平满纸褶皱,徒劳罢了,“刘会,”
小殿下郁郁道,“我,我……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窝囊?”
刘会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笑,这时候摆出的笑容似乎多少带着点嘲弄的意思,谨慎起见他选择把头埋得比小殿下更低,更谦卑:“怎么会呢殿下?您是陛下的儿子,您是储君,这个国家未来的王。
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英明的,包括现在,何来窝囊?”
“可霍阗……”
“我的殿下,如果您不介意身为奴仆的我粗粝的双手,您可以抓住它,我想给您一些力量,”
刘会对眼冲他笑了笑,少年的眸子总是清澈,沾染点湿漉,看起来就像藏匿在丛林深处的小鹿,于是他不自觉起了怜悯,“署丞大人,虽然现在手握重权,但说到底还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
殿下,他现在再强可又能怎么样?陛下是您的父亲,他又怎么会把自己的国家交给一个外人打理?”
刘会握紧了小殿下的手,一字一句带着审慎,那样子似乎是替小殿下封王加冕的神圣,昭示着什么:“我的殿下,他只是暂时,国家终究会是您的,您才是联合署真正的领导人。”
我是敬爱您的,人民是敬爱您的,署臣也是敬爱您的,大家是都很敬爱您的……尾巴有人少不经事,一下子又陷入迷魂汤里了。
“……真的?”
小殿下顿了下,暗地里在艰难地悄悄吸嗦鼻子,边抽边谨慎地揣摩刘会的话,因为形势课的老师说上位者身边不乏奸佞之徒,听取别人的夸奖或者意见都要理性剖析。
刘会一张长条脸,狭眼细眉确实有几分奸仆的模样,这样的话是不是肺腑之言暂且不提,光是从措辞造句上就已经把他吃得死死的了,正中一个怀才不遇难展拳脚的王子的下怀。
小殿下听着觉得称心如意,马马虎虎下了“较为诚恳”
的定义,失落的心情登时平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