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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颤抖,好像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颤抖的指尖试了几次都没能将薄薄的纸张捡起,反倒是越收越乱。
他从未想过严回春会卷入其中,如今只剩下无可发泄的满腔情绪。
高重璟抓住有些失控的宋观玄,按着他的脑后让他埋进自己怀里:“我在这里,你哭就好,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宋观玄手中的纸张被紧紧捏成一团,泪水渐渐模糊他的眼睛。
淬火宋观玄再醒来时脑中钝痛异常,屋中昏暗的灯火恍惚还在昨日。
他挣扎着坐起来迟缓地倚在床头,端起床边凉透的药碗喝了下去。
苦涩的汤药从肿痛的喉咙里划过,看着空无一人的床头发呆:“段……元福?”
嗓子里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他听见屋外有脚步声,蹙起眉头将药碗砸在地上。
猛然一声脆响后,外间传来不熟悉的惊呼。
蓝衫宫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大人,你醒了。”
宋观玄揉着发痛的额角,断定已经过去一天。
他看着面生的宫人,问道:“怎么不叫我上朝?”
“陛下说您病了不要打扰,今天要定曹峤泉的罪,早朝到了午时还未结束。”
“曹峤泉什么罪?”
“残害忠良,勾结异教……我们不敢听,是陛下让我这样说的。”
宋观玄阖目缓了会:“高重璟在哪?”
“您病着呢,快躺下吧。”
“说话。”
沙哑的声音陡然凌厉。
“在……留园。”
马车穿过深沉夜幕。
还未到留园,喧闹声已经透过车帘传进来。
“大人,前面过不去。”
车夫在帘外犹豫不决:“人都堵到街道口,劳累您自己走过去了。”
宋观玄眉心紧蹙,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味,不远处似乎聚了些人。
昏暗的夜色下他什么也看不清,灯也未带,只好侧身从人群中穿过去。
穿过外围几个看热闹的邻舍,里面聚集的都是宫人和巡视的队伍。
大家迷失在惊恐和震惊之中,没有人来问宋观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宋观玄挤到人群前列,看见了负手而立的高重璟。
浓郁的火烧味呛得他咳了许久,焦黑的门楣前,连那两颗棠树都烧透了。
高重璟瞥见宋观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当即厉声:“封锁街道,失火后房屋易损,无关人都给我撤出去。”
宋观玄耳边回响着高重璟干脆利落地命令,心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望着死透了的棠树,面无表情地走向高重璟,微微侧身躲开了扶过来的双手。
“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