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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如捣蒜的卫南忽然一惊,像是被看透了心思。
怔怔望着宋观玄苍白的面色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大概……五年最多了。”
宋观玄好整以暇的面色忽然僵住,好似晴空一道惊雷。
他急切抓住卫南道:“你说什么?!”
卫南让自己心境断了行医的原则,这话不该说给宋观玄听的。
宋观玄冰凉的手抓在他手腕上,他没了思路,开口都是胡言乱语:“我是说若是放任不管,放任不管自然每况……药石医起来定是要比现……”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宋观玄一阵猛咳打断。
宋观玄抵着唇像要将自己咳死了,指缝间又渗出一缕血丝。
他咳得弯腰驼背,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可能……你许是探错了……”
话音未落,段翩闻声闯了进来。
见到这模样,迅速端了茶水来帮他拍背顺气。
宋观玄见了段翩,猛地想起衣裳:“我穿的衣服呢,我穿回来那衣服去哪了?”
段翩连忙道:“衣服袖子脏了,拿去浆洗,没丢,大人你别急。”
宋观玄接过卫南递来的帕子将手上血迹擦干净,急急问道:“里头的东西呢?”
段翩没留意有什么物件,试探道:“哪件东西?”
宋观玄喘匀了气,准备起身去找:“小笺,折起来的小笺。”
他病得突然,府里的人手慌乱,段翩没见过那小笺,只得先稳住道:“在的,在的,连同衣带上的坠子,袖笼里的药瓶都收着了。”
宋观玄今日衣带上没有坠子,便知这话有假:“你去拿来给我瞧。”
段翩即刻应下:“小的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穿红着绿的身影匆匆朝外走去。
门外夜色已深。
高重璟在石板桥上坐了许久,夜风撩起的纱帐像是拂在心头。
人已经走了许久,他心头依然念着:宋观玄应了他,宋观玄竟是应了他被宋观玄抛进水中的花灯早已飘远,高重璟现在却想将它捧在手上。
灯花逐水,他忽然有些庆幸这次重生。
从前他哪里想过宋观玄那十数年的日子,只觉得倾心情意不容辜负。
高重璟感慨这辈子走得容易,许是宋观玄也在默默间朝他靠近。
往事如流水,去而不复回。
想这样多做什么,高重璟倏地站起来,抬脚不由自主地想到留园去。
夜深了,再去留园恐要惹人非议。
元福见他起身,匆匆靠过来:“殿下,宫门应当落锁,我们可是回书院去?”
高重璟下了桥:“去书院吧。”
他顿了顿:“从留园门口那条路去应该快些。”
“自然自然。”
元福面上满是喜色。
通阔的大道上,马车向着留园门口疾驰。
夜深宋观玄应该睡了,远远瞧一眼,今天便作罢吧。
高重璟撩起帘子,留园前灯火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