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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狗问:“好看不好看?”
丘平词穷,只是点点头。
雷狗微笑:“你问我我为什么不回家?因为这个。”
雷狗说这话的语气,仿佛他从来没离开过。
他的笑跟这景色一样宽阔无尘,以致丘平感到自己跟雷狗有条明显界线,是外面和在地的界线,是现今和恒古的界线,甚至是伤缺和健全的界线。
他自惭形秽,只觉雷狗无比的强健美丽,比他好得多。
雷狗放下他,让他靠在围栏上。
这些日子积累在他心里的怨怒全都烟消云散,他笑道:“以后我们住在这里,天天看湖。”
丘平自然是愿意的,但他不能走路,在这里也无法男耕女织啥的,整个就是多余的累赘。
何况还有一个实际的问题。
“这房子破损得很厉害,没个一年半载收拾不出来。”
“一年太久,我们三个月就得收拾好,赶在国庆前开业。”
“开……开业?!”
丘平瞪大眼睛。
雷狗从湖景的静态画里走出来,道:“嗯,我要把这里改做民宿。
圣母院很漂亮,比市里酒店好得多。”
“不是!
哥们儿,这儿确实天上人间,但是从市里开车来得走2小时国道,再走40分钟山道,进了你们村,还得跋涉到村民不让进的桃林,上坡下坡,想想人拖家带口还要带只宠物狗,市里那帮人自带进口啤酒红酒白酒,烧烤零食……”
“我再带你去看一个好地方,”
雷狗无视他的理性分析,“你走不下去,我背你。”
他被雷狗驮下到一层,到了楼底,雷狗不前往礼拜堂,而是从边门走到廊道,那里竟然还有一道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密室、怪人的藏身之窖!
丘平不满嘴废话了,他的心被紧紧攥住,越是往下,霉烂的味道越浓。
下面昏暗湿腐,怎么可能是好地方?即使不需自己使力,他的额头、腋下和腿窝都出了汗,底下非常闷热,潮气包围着他,呼吸都不太顺畅。
丘平突然想起这是什么感觉——进澡堂的感觉。
雷狗的声音在四壁回响:“灯泡打不开,你落脚时小心点,地上湿滑。”
他点亮手机,晃动的光束里,只见大石砖垒的墙壁。
雷狗走到墙边,推开一扇窗。
天光从窗里投进来,割开了黑暗。
没想到地下一层并不在地底。
原来圣母院坐落在地势起伏的山间,从东边看只看见两层,从西南方向看,就能见到两层之下还有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