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页)
有个犯人叫王喜桂,他说:&ldo;监号有许多反革命犯都认识你。
有个叫李中候的,从市局解来没有几天就枪毙了。
他和我在一个号,那天他买了一只烧鸡,一边吃,一边摇头,自己唉声叹气,知道不好。
第二天早饭后,一开门,戴上手铐,提上了汽车。
那还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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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被枪毙,一个是1951年在公安局看守所当六组组长时,破坏政府威信带头打人,这属现行特务活动;另一个是他提供的材料不实在,有一次,于审讯员说:&ldo;李中候信口胡说,按他供的材料,派人到上海多次,都没有那么回事。
态度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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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初的一天,监房的班长来到橡胶厂,提我到法院过堂。
戴着手铐,坐着法院的汽车,我的心跳动得很厉害。
过堂?必然要判刑,给我判什么刑呢?根据工厂犯人的刑期,反革命犯不是无期就是死缓。
判有期的不能说没有,那是少数。
我呢,长春的特务头子之一,两手血腥,杀人很多,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我看无期最有可能。
如果判个无期,那怎么办呢?等着大赦吧,别的希望没有。
日伪时代有天长节、地久节,犯人可以减刑。
共产党到了把台湾解放时,一定有大赦。
心绪极乱,先前郭科长对我说的&ldo;没有无期徒刑&rdo;,我根本不相信了。
如果郭科长说的话真能兑现,那我感激共产党五体投地。
咳,退一步想吧,李中候都枪毙了,我能活着就知足,判无期判死缓,绝对不会枪毙,落一个囫囵尸首这是肯定的。
心里这样想,倒很安慰。
&ldo;他人骑马我骑驴,后面还有推车汉,上不足兮下有余&rdo;。
知足常乐,能忍则安。
一路上我用各种想法来安慰忐忑的心房。
汽车开到了一个小胡同,一座小旧楼,这是重庆路。
下了汽车,进了一个候审室。
屋内是地板,没有椅子。
进屋先把铐子下了,然后坐在地板上。
刘荣第与我一个车来的,我没看见他,他看见了我,也没敢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