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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翻了个白眼。

她啧啧道，“我这个人呢，最见不得目中无人的人，我呢也是吃软不吃硬，你非要这么瞧不起我的话，那我就跟慕容桓绑死，我让他留在人间陪我一辈子，再也回不了天界，我让你们千万年的交情在我跟他区区几天的爱情冲击下彻底灰飞烟灭！”

“……”

那道背影摇晃了一下，似乎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威胁人的口吻，怎么这么让人恼火呢？沈清棠嗤了一声，“来，继续跟我狂啊，继续跟我傲啊，你们的友情是情，我跟慕容桓的爱情就不是情了么？怎么着，你们神仙的感情就得分个三六九等是不是，感情里还能整出来一个鄙视链？牛啊。”

那道背影仍旧沉默。

好半晌以后，那道背影才妥协了。

他老老实实地说，“我们是慕容桓在天界的至交好友，一起上战场一起饮酒作乐一起修炼的好友，以前我们下凡历劫时，他也曾帮过我们，他也曾为我们扛过天雷惩罚，所以这次看到他有危险，我才会入梦找他。”

停顿了一下，那背影说，“我是天界的蜃龙，我能通过蜃雾编织梦境，只有我能入慕容桓和你的梦境来劝你，所以他们几个在天界为我加油助威，我来负责拆散你们了——”

说到这儿，他有些懊恼，有些无奈，咬牙切齿道，“谁知道前两次入慕容桓的梦境，我被他气了个半死，我现在脑子还嗡嗡的疼！

真的，他跟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他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就是个没脑子又暴躁的恋爱脑，他死活都不肯跟你分手，还一次比一次狠的骂我，气死了气死了！”

沈清棠没忍住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

既然这人是慕容桓的好朋友，还被慕容桓教训过两次了，她就不再继续骂了吧。

这人挺可怜的，真的。

一门心思想帮好朋友重返天界，结果好朋友来到人间忘记了天界的事，还以为他是个疯狗，次次都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沈清棠笑完，又陷入了惆怅里。

她竟然是慕容桓的情劫吗？她并不怀疑这个神仙说这话的真实性。

因为按照她了解的这些事来说，慕容桓的确历劫失败了，她抛弃慕容桓离开以后，慕容桓为爱疯魔，在人间待了千年也没有回天界，一直在寻找她的转世，从此就陷入了循环里，他生生世世都被困在了轮回里，可不就是前途一片灰蒙无光，再也无法返回天界么？沈清棠刚沮丧地想到这儿，忽然，她一拍脑子！

“不对啊！”

“破坏慕容桓成神之路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自作聪明拆散我跟他的人吧？”

沈清棠蓦地抬头看着薄雾中的背影。

她有理由怀疑，慕容桓前世之所以会被抛弃然后为爱疯魔从此在人间苦苦寻找她千年，就是因为这个神仙来入梦逼她离开慕容桓，她才会抛弃慕容桓的！

她本来可以跟慕容桓相亲相爱一辈子，然后她老死，慕容桓飞升天界，可就是因为这些人来插了一手，逼她抛弃了慕容桓，才有了慕容桓为爱疯魔停留人间的结果！

这女的有脑子，不好忽悠那道背影听到沈清棠的话，有些懵逼，“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毁了慕容桓成神路的是我们这些自作聪明的人？”

他气愤道，“我们怎么自作聪明了？我们看破了他的未来提前出手帮他，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们！”

沈清棠盘腿坐下来。

她托腮望着蜃龙背影，“有没有可能，你们看到的所谓那灰暗无光的未来，其实是被你们插手改变他人生以后才出现的未来？你们不去偷偷推算他的人生，他的人生本该是正常的，可是在你们插手推算他人生的那一刻，天道感知，于是将他被你们改变后的人生呈现在你们面前了——”

沈清棠啧啧道，“而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你们还根据你们所看到的狗屁未来，当真来插手胡乱改变他的生命轨迹，然后他大好的人生被你们几个好朋友亲手给毁了，从此滞留人间，再也回不去天上。

就这样，他的未来终于被你们毁坏成了你们所看到的那样，灰暗无光，永无成神指望。”

蜃龙听得身子一阵阵摇晃，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

他捂着心口，弓着腰，颤抖着问沈清棠，“你……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清棠嗯了一声，“对，我知道，不过你能不能转过身来咱们面对面说话？你这样用背影对着我，很不尊重人哎。”

蜃龙也跟沈清棠一样在薄雾中坐下来。

他沮丧道，“不可以，你要是看到了我的模样，梦境就会破碎，我就会被弹出你的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