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页)
陈荣光正在门口张望,赶忙跑过来。
万馨招呼他上车,然后连连催司机快走。
&ldo;不找了?还有他们几个?&rdo;陈荣光不解地小声问。
&ldo;找什么找?一人藏,百人找。
几百万人的城市,大海捞针!
快走,不要等那几个人,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rdo;万馨自得地转过头来,反手点点陈荣光的脑袋,&ldo;用一用这里,脖子上头这东西是长着思考问题的,不是长着戴帽子的。
哼,跟我玩儿花活儿,奉陪到底,看你能不能跳出我的掌心!
&rdo;她用力握一握拳头,好像要把叶独开捏死在手掌心。
第二卷 上海试刀
22亡命上海滩
夜间,淫雨霏霏,清冷寂寥。
整个上海笼罩在蒙蒙水雾和深切的伤痛之中。
淞沪抗战终于结束了。
炮声和爆炸声已经停止,连枪声都渐渐稀疏,终至沉寂。
两个多月来,上海人已经习惯了战火生活。
现在陡然间听不到隆隆的炮声,看不到冲天的烟火,谁都知道我们失败了,谁的心里都空落落怅怅然,如打翻的五味瓶,悲怆、义愤、仇恨、苦涩、辛酸、无助……
法租界十六浦码头附近的小弄堂口,好又来阳春面馆的腾腾热气,吸引着弄堂口过往路人的胃口。
拉黄包车的苦力、腋下夹着皮革公文包的洋行职员、提书包的学生,零零落落、熟门熟路、袖手躬腰钻进小小的店堂,找个位置坐下,静等小二把热乎乎、香喷喷,飘着几片油花、几片葱花的阳春面端上来。
&ldo;阳春面‐‐,三碗‐‐&rdo;随着一声吆喝,三个人挟着一股冷气闯了进来。
他们都身着黑拷绸衣衫,密密的单排布扣,卷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刺青。
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手指上戴着三个金光灿灿的大戒指,翘着双手两个大拇指,招摇着在上位坐定。
两个兄弟默默地坐在下手。
&ldo;喔哟,义哥您早!
&rdo;堂倌手搭白毛巾,笑容可掬地凑上前来,&ldo;义哥好气色!
老规矩?&rdo;义哥扯了扯胸前筷子粗的金怀表链,高高地举起怀表,眯起眼睛夸张地看看时间,点头认可。
堂倌立即把毛巾&ldo;叭&rdo;地甩到肩上,手拢喇叭,长声亮嗓地喊:&ldo;哎‐‐&lso;宽汤阳春&rso;,三碗!
双份儿猪油‐‐义哥慢等,嘿嘿慢等,马上就来喽‐‐&rdo;堂倌&ldo;唰&rdo;地拉下手臂的白毛巾,转身招呼别人去了。
义哥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一个兄弟赶忙&ldo;叭&rdo;地打燃打火机,恭顺地起身给他点烟。
就在这低头点烟的片刻工夫,义哥感到眼前光线一暗,一个高大魁梧、衣着褴褛的年轻人从天而降般站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屋顶上的灯光。
&ldo;义哥,还认得我吗?&rdo;那人操一口流利的京腔。
周义抬头往上看。
电灯的逆光中,他看到一个俊朗而健壮的剪影。
他惊喜地欢叫一声,呼地跳起来,冲着那个大汉肩窝就是一拳,大声笑道:&ldo;不认识你?你小子化成灰老子也认识!
叶独开,哈哈哈,白了,还胖了!
说,这一阵子死哪里享福去了?老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