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1页)
吉秉喟然,幽幽道:&ldo;这天下之人何其多,唯有他自出生,便可预见日后的血雨腥风。
君主庇护他十六载,足矣了。
&rdo;
在他弱小无援时,他的母家庇护了他,教育了他,到他成年后,便就得靠自己。
人们无不是如此,成年意味着一份独立,担待。
&ldo;日后之事,我不敢想见,唯望他平安。
&rdo;任君只能如此寄托,日后之事,他也无能为力。
&ldo;君主,昊非寻常之人,我深信他必定会没事。
他离去时虽然窘迫,若是到他回来之时,还不知晓是怎样的盛况。
&rdo;吉秉对这位学生,相当了解,他甚至觉得只要他保有性命,这些经历最终将会成就他。
&ldo;你是说?&rdo;
&ldo;我是说,他出生后,怀里绑着一件玄圭被送往母家,没有父母,没有兄弟,相伴的唯有一件玄圭。
君主,未来之事未可知,世间之事总相承。
&rdo;吉秉有双深邃的眼睛,他看得很遥远,或许他像大巫一般,能看到未来也说不定。
任君想起那件玄圭,还存放在他这里,先是由他父亲保管,后来又由他来保管。
玄圭是帝邦王权的象征,无论姒昊日后的路程多么暗淡,处境多么艰难,他终究有一个帝邦继承者的身份。
这个身份,唯有他死后,才能消除,只要晋朋杀不死他,他这身份就一直存在。
夜里,任昉在吉家入住,他受到很好的招待,并且身边围簇着吉华姐弟,任嘉,还有吉秉。
他们都在打探姒昊在角山的生活,与及这次受伤相关的大大小小信息。
到此时,任昉才真正意识到,姒昊在任邑有众多亲友,而且这些人非常关心他。
任昉挺忏愧,他对姒昊在角山的生活知之甚少,能说的也不多,尽力而为而已。
听任昉讲述,姒昊离群索居,在一座山岗上入住,放着一群羊,和一只狗崽为伴,他羊养得还不错,是个像样的牧人。
任嘉听后哈哈大笑,笑中带泪。
吉华见任昉困扰,告诉他:&ldo;他离开任邑时,就跟我们说要去牧羊牧马,还要学种田,捕鱼,不想真是如此。
&rdo;吉华说得相当感慨,当时真以为他是说说而已,然而流亡的生活,必定很艰苦,学习这些,是生存的技能。
他们都是大贵族出身,根本没干过什么农事,也不会,在他们看来牧羊更是下人之事。
若是换自己或者任嘉,对这样的转变,都将难以接受,而姒昊很快就适用了。
&ldo;他跟你提过我们吗?&rdo;吉芳温声询问。
&ldo;没有,只有我父亲知晓他身份,他话语很少,从未听他提过任邑。
&rdo;任昉还一度以为姒昊是哑巴呢,对他也谈不上友好,而今想来,自己真是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