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1页）

&ldo;见奶奶去。

&rdo;贺德元忙又拽他去见载涛夫人，只要过了这一关，就算全妥了。

路上，贺太监兴奋地告诉他，涛七爷答应了，府里每月开给他一块半大洋薪水。

进了屋，夫人正在炕沿侧身坐着。

请安之后，贺德元说：&ldo;得，你先站这儿吧。

&rdo;于是，孙耀庭便站在了载涛夫人对面。

夫人脸朝东，他脸朝西侍立听候吩咐。

只见年轻的夫人脸色白润，眉清目秀，和善地上下打量着他。

记得临进门，贺太监止住步，曾轻声嘱咐他，&ldo;涛贝勒夫人姓蒋，是清末重臣蒋崇礼的&lso;千金&rso;，说话可得特别注意礼儿呵。

&rdo;

呆了很长一会儿，夫人仍向贺太监问个没完没了，孙耀庭累得实在撑不住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ldo;哟，你怎么坐地上啦？&rdo;夫人瞧他年纪小，挺有意思，于是扭过头，以稍带南方味的京腔，与他细声细气地逗着玩。

&ldo;真困了？就差躺那儿了吧……&rdo;

&ldo;我累啦……&rdo;他倒挺坦诚。

&ldo;唉，当着奶奶的面，你怎么能坐地下呢？&rdo;贺太监朝夫人宽厚地笑着，&ldo;他年岁小，还是个孩子嘛！

&rdo;

&ldo;别坐地下呀！

……&rdo;一旁侍立的妈妈们，七嘴八舌地数罗开了孙耀庭。

&ldo;唉！

&rdo;他一声清脆回答，随即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

&ldo;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呀？你不能说&lso;唉&rso;，要回答&lso;（zhe）&rso;&rdo;妈妈们又教开他起码的礼节。

&ldo;（zhe）……&rdo;他立竿见影，马上改应了长长的一声。

这时，载涛走了进来，连同屋内的人们一起不禁笑出了声。

临完事儿，那几个妈妈笑着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说：&ldo;顺寿啊，你可真是混小子一屁股泥哟！

&rdo;（注：北京土话。

意思是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论。

）话虽这么说，却没有半点恶意。

&ldo;这是咱府里头新来的，叫顺寿。

&rdo;说着，载涛又叫来了另一个太监，人称张老爷，朝他一指，&ldo;这么着，你收个老徒弟吧。

&rdo;

&ldo;听七爷的。

&rdo;刚进来的这位张老爷，冲涛贝勒一打千儿，又从上到下地寻摸了他几眼。

&ldo;以后，你跟着他学，就行了。

&rdo;载涛又朝孙耀庭一板一眼地说。

当即，他向张老爷磕了三个头，认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