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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石钟镇那几天他们几乎没什么花销,文墨宣出手阔绰不让他出钱,住宿问题文家也提前打点好了,赵谦给他的钱基本上没动,现在又多了十两,他也算是小有存款了!
但让赵寂言没想到的是,赵谦这一离去,便是永别。
16|“一切安好,勿念。”
赵寂言展开信,一整纸上只有寥寥数语,他不由感叹到古代通讯真是太不便利了,传个话需要特意跑一趟不说,不到一百里的距离,报个平安都得等两三天科学技术果然是第一生产力啊!
赵谦走了有五日,赵寂言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练习骑术。
他问文墨宣借了一匹马,大部分时间都是清晨趁着凉快去郊外跑马,等到下午太阳落山了,再出去跑一趟。
一天两次,连着练了这么多天,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了,开始觉得小母马跑地太慢,不够过瘾。
便想骑文墨宣的大黑马,文墨宣二话不说就借给他了,还送了他一套新的马鞍。
换上窄袖袍,将发髻高高束起,赵寂言美滋滋地正要去后院牵马,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想起。
这天都没大亮,会是谁啊?“朱大哥,怎么是你?”
赵寂言打开门,见朱月晞穿着制服,面色难看嘴唇略微泛白,正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
“寂言,你听我说——”
朱月晞欲言又止,双手扣住赵寂言的肩膀,抬眸望着他,声音带着颤音似乎强忍着某种情绪。
“朱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朱月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实话,不忍道:“寂言,你一定要坚强”
“到底怎么了啊!”
朱月晞这副模样让赵寂言心觉不妙,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先生出事了”
赵寂言恍惚地站在那里,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朱月晞掀开盖在尸体身上的白布,赵谦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了无生气。
吴院士心疼他,沉默着走上前拍拍赵寂言的肩膀:“孩子,节哀顺变”
一同来到衙门的还有赵谦的诸多同僚,赵谦是书院中最为年轻的先生,又有才华又谦逊,平日里话虽不多,但却是好相处的,赵寂言也是他们看着长大了,此刻出了这种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赵寂言脑子里嗡嗡作响,双腿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他瘫坐在地上,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
朱月晞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他扶到旁边的凳子上,思量再三,哑声缓缓说到:“是郊外的农户报的案,我们赶到时,赵先生已经过世了山间有流窜的山匪,赵先生应该是昨夜遇难的,山上的银钱全部被劫走了,人人是从山坡上摔下来的。”
“他们都拿了钱,为什么还要杀人性命”
赵寂言双眼发红,紧紧抓住朱月晞的双手,强忍着泪水。
“多是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寂言你放心,衙门已经有人去查了。”
朱月晞给赵寂言倒了一杯茶,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到。
赵寂言的泪水已经决堤,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他一拳垂在石凳上,匍匐到赵谦身侧,右手颤抖着掀开白布。
赵谦脸上有大小不一的伤口,血肉混合着泥土,有些发黑,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山坡上的荆棘树枝划出大小不一的口子,胳膊被磨烂了好大一片血肉,白色的里衣糊在上面,触目惊心,伤口很深,仿佛能看到骨头。
赵寂言不敢在看下去,蹲在一旁放声痛哭。
明明他昨天还收到了赵谦的信,说自己一切安好,明明几日前他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叮嘱他生活上的琐事他经历过家里长辈的过世,天人永隔的极大痛苦的确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修复,但无论过多久,再度回到过去的场景,曾经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又会再度袭来。
赵谦对他来说虽算不上长辈,两人相处也不足两月,但这些日子赵谦的善意和关心、为他做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是实打实地在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