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页)
“你要吊脖子,可别在我家里吊,父亲、哥哥的仕途都会受影响的呢!”
朝烟拍拍她的手,“我给你想个主意好了。”
“嗯?”
“你不是记性特别好吗?人名、地名都记得住,想来记人话也不差吧?”
“那自然不差的。”
“那你就把每次她跟你说的话都记下来,然后等她走了,弄本抄本,全都写下来。
就像《论语》那样,一条条写,‘子曰’‘子曰’,写成‘王氏曰’‘王氏曰’。
有些话你当下听了觉得气闷,隔个一年半载再看,只会觉得滑稽了。”
“!”
姜五娘恍然大悟,“你这主意好!
我就全都记下来,然后寄给你哥哥去看!”
?朝烟默默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
竟敢向我哥哥说我嫂嫂的坏话!
进谗小人,我家可容不得你!”
当然是玩笑话。
姜五娘便一把抱住朝烟:“那什么孔圣人说,跟红的在一起就变红,跟黑的在一块就变黑,你被我这么抱着,够近了!
若是我心肠歹毒,那想来你也心黑呢!”
“什么孔圣人!
胡说八道!”
朝烟挠她笑穴:“分明是傅玄写的《太子少傅箴》。
傅休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
’你读了半本书的人,竟敢与我谈经论史!
你可知我有汴京第一才女之名!”
姜五娘才不怕她挠痒,伸手拍了拍她的臀,笑道:“汴京第一名坐不住凳子天天往外跑的大才女!”
“哎呀!”
姜五娘突然袭击,朝烟大叫一声,忙跑开去了,“你这个登徒子,你若是个男子,我把你告到开封府去,让你发配充军去!”
“你去告你去告!”
姜五娘拔腿追她。
转眼间,春日到了。
汴京城回暖后,家里的火炉子都可以搁置起来,只是朝烟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叫燕草给她备个手炉,免得某日忽然冷了,手冰冰冷冷得难受。
御沟夹岸的桃、杏慢慢有了花苞,朝烟每日叫罗川去看一次,若是开了,她就出门去看。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春景与她总是相看两不厌,也许她的敬亭山就在这座城里。
李莫惜已经调任到了应天府,江南春早,朝烟收到他的来信,信纸里竟然夹了一朵盛放的桃花。
落款之前,有他小字:“江南无所有,料赠一枝春”
。
朝云这几日喉头又有点不好,早间忽然醒来,又说不出话来了。
再去马行街看,大夫却微微笑:“娘子宽心,这是先前吃过猛药的缘故,春日一暖,小娘子的燥火久久抑制,终要反复。
且等着这一阵咽痛过去,燥火都祛了,便再也不会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