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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鲜血迸溅到沈浊嘴角,转瞬又被雨水冲刷干净,沈浊只施舍他了一眼。
怎么会?赵岸的思绪空白了一瞬,接着就被席卷而来的剧痛替代,长刀“哐啷”
落地,赵岸想说话,可张开嘴,出来的不是声音而是血。
喉间的剧痛越发清晰,赵岸失去意识前,只堪堪意识到他被一箭封了喉。
这箭矢,来自于他身后。
“杀”
声在赵岸倒地的瞬间冲天而起,地面被突然冲进来的脚步震到发颤,沈浊不知道又来了多少人,只遥遥看过去,看到马上的俊朗人影,那人收弓,与他隔着厮杀的人影对望。
距离太远了,那人的面容像是蒙了层厚纱,但沈浊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封喉的利箭成为战场之上的定心丸,局面快速变换,胜负的分野很快就调转了一遍,援兵到来之后,胜与负的归属便定了。
风卷残云,如镰刀一般收割着叛者的性命。
这场筹谋数年的兵变,终于在夜幕低垂之际止息。
早在顾清赶到之时,沈浊就被燕稷的亲兵拽到了议事殿内,他是看着顾清从百步之外一步步杀过来的,看着顾清离自己越来越近,沈浊本该安心的。
可赵岸的讥讽犹在耳边,他一遍遍说服自己相信顾清是安然无恙的,无论是伏兵还是打仗,他都能很好地应对。
直到看到顾清煞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那些拼命竖起来的自我安慰就瞬间坍塌。
成败已分,燕城自刎,雨势也随战事一样如潮水般褪去,徒留如丝的蒙蒙细雨。
窝在角落的宫人终于大着胆子走出来,点上宫灯,浑黄的灯火映着地面上堆叠的尸体,漫天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潮湿的泥土味。
燕稷终于下令,亲兵退下,沈浊冲到顾清面前。
脸色苍白的人站在血泊中,以刀撑地,挤出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对着他道:“沈浊,我回来了。”
顾清稍微垂了点头,混着血的发丝就垂到他眼前,遮住了黑眸中的隐忍。
“嗯,回来就好,”
沈浊声音发颤,他试探伸手,想去扶顾清,可顾清身上全是血,他不知道那是他的还是旁人的,于是只敢轻轻碰上他的肩膀,“我先扶你进去,让太医来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