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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都是些什么?魈恼怒地瞪她一眼,答得急如星火:“没有。”
他又忽然沉默不语。
她死后,他没能接受,等他接受,也已习惯了。
“那就好。”
她猝然松了口气,像是解开了一直纠缠的结。
霜白的电光仿若金虬乱闪,瞬间照出了魈怔忡的容色。
她在看向他的最后一眼里,莫非想的是这些吗?……也许现在会。
好像胸口猝然被锤了一击,他在想什么?好在那人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无暇再细理自己的乱麻一样的思潮。
因为她把手递出来了。
“要不,你拉下我的手吧?”
甘棠歪下脑袋:“会让我感觉身边有活人在。”
她望向前方的虚无:“这里全是死人。
一个人在这里,真吵啊。”
“我不知道你在哪。”
魈知道她话里的死人是什么,那是业障,是夜叉心中的罪孽,是他们只能独自一人承担的报应,是他们最终一人步入的归宿。
那只手却笔直递出来,在寻求他的存在。
他眉睫忽而极轻地一颤。
甘棠以为自己等不到那只手,然而一息之间,她的手就被人遽然握住。
少年的手干燥,骨节分明,指腹有粗糙的茧,扣在她的手心。
那只手并不温暖,甚至在夜风中吹久了,带着股浸入骨髓的凉寒,就如同他这个人,孤清,疏离。
心头不歇的火却如同得到了甘霖,稍微不情愿地平息了些。
甘棠听到魈的踟蹰:“……你,往昔,发作了,在帝君龙王跟前,也是如此?”
她摇头:“才不是,在他们面前当然要可靠。”
“你不一样,我什么样子,你不都看过吗?”
魈忽然缄默下来。
甘棠没再说话,她的理所当然几乎让他要产生错觉,似乎这样做是被允许的。
她就那样直直举着胳膊,把手放进他掌心,蜷紧了指尖,贴在他的指腹上。
他竟然也产生了错觉,不忍让人举得太疲累,于是再次蹲下身来——她的脑袋歪缠过来,挨在了他的手臂上。
魈的呼吸一滞。
是站是坐?魈原本想站起来,却在雨夜薄微的光亮中,瞧到了甘棠额颅上的细密的汗。
她大概疼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