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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不真实,却又乃因陵端虽从未踏足此方,却偏人人尽知他有这段曾经。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天机之下,时空之境的交叠。
但,无论如何,此时所经,于陵端,是真实。
混沌无相,除了这些混沌神魔,无人可知行走于罡风之中,时时需与其抗衡的辛苦。
可这些神魔亦知,这只是暂时的,一但天道自衍,天律自生后一切就都会结束,都会变好。
然,有欣然期待者,就有恼怒不甘者。
盘古,混沌神魔中的大力强者,眼见身周相识者在罡风混沌之中还道于天,不知何日可见清浊自分,他心有不甘,终以自身本命法宝练器,造得一物曰:开天斧。
此斧成时,天雷隆隆,惊电缠空,罡风比之往日更烈十分,惊动了在罡风风眼里淬炼自身与神魂的陵端。
凭借规则之力,陵端自然知晓由混沌自生衍化分天地,比之盘古强开天地,而大道未全要好。
他乃天蓬,本就身负天律,又居混沌多年,多行助人,敬他重他者众,眼见得盘古持刃便要强开天地,便振袖拂身而起,叱道:“竖子,安敢!”
“是你?你竟阻我!”
盘古生怒,开天斧雪刃光寒,声似雷震,大吼:“居于混沌,炼魂罡风,还不忘相救于众,尔也算得此方有德之士。
可为何独不见罡风肆虐,众者辛苦?如今,盘古愿以己力独开天地,尔何阻吾?”
“天道不全,天律未定,你强开天地于众生何益?无生灵,无明灭,无所衍化,只有清浊两分,于我等何用?”
陵端并无意与之争强,只温声善言道:“尔可知日月山川何物?可识沧海桑田,湖泊河泽?可见绿叶花红,鱼虫鸟兽?可辨四时风物,天地轮转?这些,大道不生,天道不全,天律未就之下,全是无缘可见,空空一宇,与之混沌何异?”
陵端言此,原是要阻盘古开天之念,却不想他言中那美景妙物却更勾起其憧憬之心,双目炯炯,宛若光电,大喝:“吾不管,那些如斯之美,吾定要立时得见。”
斧刃光寒,直劈而下。
世间事,或许战力高强可以称雄一时,却绝无可能一世。
盘古乃混沌大力魔神,能以力胜之者微,可他有力无脑,纵算纯善,可得罪过的神魔绝对比交好的多。
而与盘古交好之辈,又有几人不是算计其力,拿他作筏为自家谋利?反之,陵端却不同。
陵端在天墉城一呼百诺,并非旁人所以为的,只借他天墉城二弟子及掌教亲传的身份服人,他自有他的一套管教师弟的法子,那些相随于后者,也并非全是有所图,多是真心拥护。
故,陵端对上盘古,他相助过的,听过他传法说道的,敬之重之的神魔,约有百万之众,齐从各方相援。
混沌神魔不畏生死,前赴后继,不仅因陵端,更因他们比盘古清楚,若大道全,天地自分,远比盘古强开天地,更于天地及神魔乃至众生有益。
无需牺牲,只需等待,耐心得到的果实,比不顾大道意志强为硬夺的果实更丰硕甜美。
所以,无论如何,众神魔也不允许盘古胡为。
陵端?他正忙着把盘古以开天斧斩出的天痕,借自身“天蓬”
之力化为天律给补上去。
否则,天律不全,天道难出,大道也将殒。
到时,他们这些混沌神魔们别说什么“天地开,清浊分”
的清明之宇了,连他们自身都得因道殒,而全数覆灭。
可叹盘古还以为自家乃行天道,为众生,却不知此举早恶大道惹下身殒之祸,纵是开天事成,也只有罚,而无赏。
陵端原出世家,在上天墉城前,君子六艺便习得不错,上天墉城后,天墉城也有音律课业,只他心伤自身,虽精,却少弄人前。
而今事紧,也难顾许多,拂袖之间一架五弦梧桐凤首琴现,袅袅清音似水,将所负天律及陵端自身所悟传予此间大道,乃助此方天律渐成,也让天道自生,阻止此界崩溃。
可叹盘古犹不知,一意只想分清浊,恼百万魔神相阻,竟发了狂性,生出嗜血之心,杀得血肉横飞,周遭血煞成雾,连烛龙之光也照不清明。
一念成执,执而魔生,盘古原是天生力神,却因众神魔身死怨气为业所缠,心念成魔,开天斧尽斩身前之众,连往日相交看不下去,上前相劝都被斩杀。
可是,当盘古强分清浊,却发现,非他所思,什么都没有。
没有青空白云,星辰日月。
没有柳绿花红,四时风物。
没有鱼虫鸟兽,大地山川。
更没有万物生长,生机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