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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冯静韵见状,也知道这场闹剧差不多结束了,当下也忙站起身,朝赵淮承柔声道:“大哥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就先回内堂休息休息,等到开宴席的时候,我再派人叫你过来。”
“那便麻烦弟媳了,”
赵淮承平缓心情,朝冯静韵勉强挤出来一抹笑,他方才下马归家,正想问问赵宸和老太君在哪,就听到下人议论赵宸今天才跑回来。
等到招了个小厮细细问了一番,又知道赵宸没有听家中众老的话,不仅没有学书笔,更是被关禁闭后偷偷跑了出去,一去还去了近一个月。
要不是还有两三个随从跟着,赵淮承都不敢想他还能不能看见赵宸。
一想到这,他才怒火攻心,一进门就朝着赵宸发了难。
但很明显,赵宸看他也早有不爽,估计一直惦念着他阿娘是因为自己才猝然离世,心中也存着火气,就算今天不发泄出来,恐怕也忍不了多久。
想到这,赵淮承面色也有些发苦。
他年轻时一直沉浸在书笔当中,将炼字题书当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哪怕后来娶了赵宸阿娘,他也没有将这些放下,甚至更为看重。
后来他也确实靠炼字题书,成了姜朝书圣。
但也因此忽视了赵宸和赵宸娘亲,也导致赵宸与他不亲。
他本以为这些不算什么,在功成名就后,再回来关心赵宸他们,也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赵宸阿娘在替自己斟茶时,被自己斥责了一句打扰到他,而后一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划破手。
原以为只是一件小事,可又不知是那茶盏有问题,还是赵宸阿娘又碰到了什么老旧物件,在短短时间里,竟染病发炎离世。
前后也不过数日,这也使得赵宸从此恨上了他,虽面上没什么表现,但背地里……赵淮承垂眸,又看了一眼面色赤红的赵宸,在轻叹一口气后,便试图缓和气氛,轻声说:“听府内小厮说你带了外人入府?”
“那人什么身份你知道吗?少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这是你祖母大寿,你……”
话未说完,赵宸便猛地起身瞪向赵淮承,“什么叫不三不四?什么外人?在我这里,你才是外人。”
赵宸咬着牙,半点情分也不给赵淮承。
赵淮承也因此变了脸色,当即也隐隐生起了怒气。
不过不待两人再吵起来,一直站在堂内的陈寻便踱步出了人群,在朝赵淮承和老太君等人行了一礼后。
他也淡声出言道:“在下江左陈家,陈寻陈璟安,是宸兄新交的朋友,见过书圣。”
风吹动廊道间的彩旗帜,带起声声轻响。
堂屋内,见陈寻站出自我介绍后,一众赵家人的眼神与小动作也尽数停了下来。
半晌后,赵淮承才回过神来,随后先是皱眉看了一眼挡在老太君身前的赵宸。
又再是转头,微微放松面上表情,朝陈寻礼貌问道:“可是江左陈家,作出四幅传世之作的画圣当面?”
“当不得赵伯父画圣一称,”
陈寻淡笑着摇摇头,“那四幅画作,也不过是小子妙手偶得而已,称不得传世之名。”
听到陈寻这礼貌但也不失倨傲的话,赵淮承也不由得挑了挑眉,继而低声道:“你既唤我一声伯父,那我也占个脸认下这个称呼。”
赵淮承说着,目光也定定地看向陈寻,“只是不知,贤侄在何处与劣子相识?”
“他这个性子,实在难交好友。”
赵淮承边说,又边斜睨了赵宸一眼,而赵宸也因他这句话,本就涨红的脸,更是越发红赤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
“是在小子家中庆会上结识的,”
陈寻没有在意赵宸即将爆发的模样,仍是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赵淮承的话。
但很快,他又转言正声说:“宸兄虽性子看起来有些鲁莽,但内里却是赤忱一片,也卓有细心,善关怀他人,非是顽劣之徒。”
“正因此,我才愿意接受宸兄邀请,特意从江左来到江北为老太君作以贺寿图,祝老太君九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