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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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不再跟他多说什么。
&ldo;别室置酒。
&rdo;他向持了灯来的亲信侍从使个眼色:&ldo;内史的府第不近,怕得有一会才能到,你叫人再去催一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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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伺候的亲信侍从,懂得他的暗示。
明是&ldo;催一催&rdo;,其实就是通知内史,不妨缓缓而至。
那侍从响亮地答应一声,退了下去,照计行事。
别室酒备,肃客入席。
丞相为示郑重,特地把那一囊文书,一起搬了过去,就摆在杨宽身边。
杨宽是个极其干练精明的法曹,酒不肯多饮,话不能多说。
无奈丞相深沉莫测,尽谈些京师的人物,本地的风土,把个奉命执法的官吏,当作久别重逢的良朋,特别是他绝口不谈公务,使得杨宽在不知不觉中撤了内心的戒备。
酒到半酣,杨宽忽然警觉,&ldo;何以内史还未驾到?&rdo;他问。
&ldo;啊‐‐&rdo;丞相作出惊讶的神情,&ldo;不是足下提起,我竟忘了。
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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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亲信侍从,应声而至,跪伏待命。
&ldo;内史呢?这么多时候了,怎还不来?&rdo;
&ldo;回丞相的话,内史午间饮酒大醉,至今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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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既如此,怎不早来陈告?&rdo;丞相放下脸来申斥。
&ldo;丞相与宾客酒兴正浓,不敢前来搅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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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喔,喔!
你下去吧。
&rdo;丞相似乎谅解了,转脸对杨宽说道:&ldo;事情不巧,只好明天再说了。
此刻,索性开怀畅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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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举一举酒觞,自己先仰头干了,砸一砸嘴,颇有陶然自乐之意。
杨宽可真的忍不住要说话了:&ldo;丞相,我此来是为了&rdo;不,不,不!
&ldo;丞相乱摇着手,大声阻止,&rdo;今夕不谈公务,而且也不争在一夜。
足下尽管宽饮,我叫人去准备行馆,等会把这一囊文书也带了回去。
明日一早,我叫内史到行馆去请教,凡有所命,必当协力;&ldo;
随便杨宽是怎样的乖觉机警,再也想不到,就此片刻之间,阳虚的丞相和内史,已经取得默契。
丞相召内史是一度缓冲,内史托辞不至,又是一度缓冲。
他只当丞相是个庸懦无用的大老,却是忠厚好客的长者,因而降尊纤贵,盛情款待。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杨宽不复再以公务系怀。